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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確實沒有。

&ldo;不許開槍可以算是兩方勢力預設的鬥毆規則，至少可以有效地控制傷亡。斃了阮勛宋這種毒蟲是一回事，數百人對射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一旦響槍，本地的軍警不可能再袖手旁觀。&rdo;

&ldo;但我們都不屬於任何一方。&rdo;

時天邊走邊掏出手機：&ldo;那就更得守規矩。你試試開一槍，和捅馬蜂窩沒兩樣‐‐而且你也很快會被打成馬蜂窩。&rdo;他舉起撥通的電話用越語簡短說了幾句，同時觀察周圍，似乎是在描述目前所處的位置。

我心裡懸乎乎地沒著落，腳下又不受控制：&ldo;時天，幫我個忙。&rdo;

&ldo;說。&rdo;

&ldo;如果我……我要是、要是有什麼意外，幫我給我愛人帶個話，行麼?你神通廣大，肯定能找到她……我是說，當面轉達。&rdo;

&ldo;哈哈!就你那個乳尖臀圓的老婆?沒問題，正好……&rdo;他淫笑著望向我，旋即笑容又像退潮般迅速消失了，&ldo;要我帶什麼話?&rdo;

我收緊嘴唇：&ldo;替我告訴她：&l;對不起&r;……&rdo;

他的眼神像月光下的海水：&ldo;只有道歉麼?&rdo;

我咬著牙，竭力吞嚥自己的軟弱，努力放棄一切矜持，或遏制所有回憶：&ldo;還有,還有……我……隨便吧，大概就這個意思。&rdo;

時天站住了。

他不顧其他隨行人員的催促，把剛揣回去的電話又掏出來：&ldo;趙馨誠，聽我一句勸：你要是沒膽子現在打電話親口對她說後半句，不如回去。我們都是了無牽掛的人，但你不是。這條路，你走不來的。&rdo;

我沒理會。如果現在打電話給雪晶，我一定會喪失繼續前行的勇氣。和很多事一樣，想得太多，就什麼都不敢做了。

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寧願犧牲自己鐵骨錚錚的硬漢形象。有些一直被忽略的東西，愛或死亡，今天都離我很近，近到令我不敢觸碰，不願提及，卻又無法迴避。

大概人就是這樣，最無助的時刻，思念的往往是最牽掛的人。和大多數同行一樣，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丈夫。如果有機會重新選擇做一個好警察，或成為一個好老公，我不知道自己會更傾向於哪種人生。我更不確定雪晶若有機會再次選擇，還會不會嫁我。我不能推卸責任說今天這種狀況是我無法避免的，但她說得對：結婚這些年，我一直在讓她擔驚受怕。

歸鄉的誘惑彷彿萬有引力，令我心煩意亂無法集中精神。其實我很希望雪晶此時能在我身邊，卻又慶幸她可以不必和我一起承擔危險。是的，某種意義上，我終於理解到彬的感受：我可以死，但我無法承受所愛之人被傷害。

因為，雪晶，我愛你。

隨後，我們進入了那條狹窄的捷徑。

捷徑通常代表著效率與便利，但往往也隱藏著陰謀與陷阱。跑到中段，兩撥暴徒像是掐著表一樣同時出現在兩側路口，前後夾擊，把我們一行七人堵死在這條僅容擦肩而過的窄巷之中。

我後腦的神經線一緊，對時天喊了句&ldo;你們沖&rdo;，轉身刀棍並舉，逼退後面的來敵。逃亡的方向立刻響起砍殺的叱喝聲，金屬與骨骼摩擦撕咬，女孩子們在抽泣。

面前的人越擠越多，最終拱得靠前的二位收不住腳，只能雙雙舉刀撲來。我伸出甩棍頂在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