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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愛國氣得差點失去理智,他想了想,還是先把房春花抱上了車,催促道:「霓裳,想容,快下車,霓裳還認得鎮上葉先生家嗎?快去那裡找你小姨!想容還認得祝家嗎?祝家往後面數三排過去就是港河,你去港河邊上的住家船那裡,找一個叫陸茂行的叔叔,快,叫他們都去鎮上衛生所!」
交代完兩個女兒,李愛國又折返回來,把頭破血流的房世元抱上了車。
水火不容的父女兩個,全都失去了意識,在後座上東倒西歪。
李愛國把房夏苗拽上車,自己則畢恭畢敬地對圍觀的鄰居們鞠了個躬:「今天這事肯定會驚動派出所的,煩請各位大叔大嬸,看在我大姐這麼多年為了這個家吃糠噎草的份上,看在我家夏苗只是不想大姐無緣無故被打死的份上,替這可憐的姐倆說句公道話,我李愛國在這裡給大家磕頭了!」
說話間,堂堂國營製糖廠的廠長,真就為了給老婆爭取一個活路,給街坊鄰居跪下了。
這一跪真是驚世駭俗,剛從兩樁「命案」裡驚醒的鄉親們,紛紛表示願意為夏苗作證。
李愛國這才上車,一轟油門,走了。
目睹了兩樁血案的房媛,像一株被百草枯摧殘了的小草,瑟縮在牆角,動也不敢動,哭也不敢哭,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直勾勾盯著地上的血跡,神色恍惚。
旁邊好心的嬸子來拽她,可還沒碰到她,就聽她悽厲的尖叫起來。
嚇得那嬸子左右為難,最後只好不遠不近地守著她,怕小姑娘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回頭春花就沒法活了。
這一守,足足守了一個多小時,等好心的小夥子載著房霓裳找來了她三姨,那好心的嬸子才走了。
房秋實直接從二八大槓上跳了下來,車子摔在一邊不管了,撲上來握住了房媛的雙肩:「媛媛,媛媛我是小姨啊,媛媛你看我一眼!」
怪事發生了,誰碰都叫的房媛,這次居然沒叫。
只是愣怔地盯著房秋實,眼裡一點點氤氳出滾燙的淚水。
房秋實光是聽霓裳說了一下都覺得驚心動魄,她不敢想像,親眼目睹親自經歷了這一切的小姑娘,將會留下多麼深的心理陰影,留下多麼慘痛的往事不可追。
她自己沒有孩子,卻是當寶貝一樣疼愛兩個姐姐的孩子的,忙把房媛抱在懷裡,沖旁邊的年輕小夥子說道:「吳二哥,勞駕,送我去趟鎮上,媛媛這個樣子,我沒法騎車了。」
吳二哥是她發小,初中畢業就不上了,還沒成家,聞言紅著耳根子應道:「勞駕什麼啊,舉手之勞。來吧,你抱著媛媛坐後面,小霓裳坐前面,我騎慢點。」
房秋實沒跟他客氣,這種特殊時刻,左鄰右舍就是可以厚著臉皮來使喚的。
等她到了衛生所不久,陸茂行也單手騎著車子到了。
李想容坐在前面大扛上,跟她姐姐一樣兩腿發麻地下來了,下來後蹲那站不起來,陸茂行乾脆把她抗肩上,帶去了裡面。
小姑娘膽子小,頭一次被舉這麼高,心都快衝出嗓子眼了,卻又礙於家教不敢吵吵,只得雙手揪著陸茂行的頭髮,嚇得小臉慘白。
等陸茂行把她放下來了,她才哭喪著臉,抬頭控訴道:「叔叔,下次可不可以問問我再把我舉起來,我快嚇死了。」
陸茂行慚愧,他沒帶過孩子,只想著用最簡單的方式把人帶進來,沒想那麼多。
聞言很是知錯能改地道了歉:「對不住,叔叔錯了,待會你小姨問起來,可不可以幫叔叔說句求饒的話?」
李想容一聽,哇,這叔叔居然怕小姨?小姨那綿羊一樣的性子,居然有人怕她哎!
她得告訴媽媽!
一時間腿也不麻了,小心臟也不噗通了,撲到房夏苗身邊就打起了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