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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我內心就只有哥哥一個人!」燕寧越瞪著眼睛。他年齡小,因為還未開始習武,臉蛋也圓圓的,平日裡最喜歡學他們父親生氣時瞪起眼睛的模樣,卻學得不像。
燕趙歌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心中的鬱結之氣消散了不少。
「哥哥!」看到燕趙歌還是笑著的模樣,燕寧越伸手佯裝要去打她,拳頭落下卻又變得輕飄飄的了。「你在生病,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但等父親回來了我一定要和父親告狀!敗壞家風!有辱斯文!」
咦?她記得她這個弟弟一向喜武厭文,怎麼突然就出口成章了呢?燕趙歌想起前面燕寧越還說了個花天酒地,不禁問道:「你這些話都是和誰學的?」
「濟南王府的一位王子。」
濟南王?燕趙歌下意識挺直了脊背。
濟南王一系是宗室遠親,乃是高祖皇帝第五子的後裔,至先帝時經歷十一朝,早已破敗,甚至靠著給人當田戶為生,先帝過繼其幼子後憐惜其遭遇,封其為在魯郡分出幾縣復建魯國。
老魯王早在今上登基前就逝去,今上繼位後特許魯王爵位此次承襲郡王,為濟南郡王,而非魯國公。現在的濟南王是魯王的長子,沒什麼本事,但他的兒子司鑒宏是個帥才,於軍伍方面很有天賦,燕趙歌死後,不出意外的話,就應該是由他和長公主兩人輔佐幼帝在長安登基。
但濟南王一輩子都沒有朝過長安,怎麼就悄無聲息地來了?她為何從來不記得有這回事?
「你在何處認識的濟南王王子?」
燕寧越眨了眨眼睛,「我跟著燕寧盛認識的。」
「……」燕趙歌表情變得很難以言喻,「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但燕寧盛帶我出去玩……」燕寧越鼓著臉頰說道,隨即又小心翼翼地看著燕趙歌,「等哥哥病好了我就只和哥哥一起玩好不好?和燕寧盛在一起一點也不好玩。他只會給我買糖,還兇我,不像哥哥,還給我講故事。」
燕趙歌在心裡嘆了口氣,她哪裡會講什麼故事,她講的統統都是年幼時父親給她講的燕地的風土人情。她稍加改變之後,當故事一樣講給了燕寧越。
縱然燕國不復,但燕地尚存。
「哥哥?」
燕趙歌捏了捏他的臉,道:「你跟著老二出門是對的,決不能自己一個人出門,等我病好了,我帶你出府去。」
「好誒!」
「父親近兩日就會回長安,你最近的大字練了嗎?」
燕寧越聞言,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他用期待的眼神看了看燕趙歌,大約是覺得讓燕趙歌代寫不太現實,便慌忙地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著燕趙歌,喊道:「等我寫完就來找哥哥!」
燕趙歌笑著搖了搖頭,等燕寧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她才不自覺收斂了笑容,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沉甸甸地壓在心口處。
燕趙歌現在三個弟弟,除了燕寧越之外還有庶出的燕寧盛和燕寧康。但她平日裡重視的只有燕寧越,她將其視為父親燕嵐的唯一傳承,和她早逝的同胞弟弟燕歌一樣重要,所以在他出了意外的時候,燕趙歌才會那麼痛苦。
燕寧越逃過了興平四年薊侯府的走水,卻沒逃過亂世動盪時腐爛的人心。
「季夏,喊季鈞進來。」
「是。」
季鈞是燕人,燕國覆滅之後流浪到大晉,賣身進了薊侯府。這樣的情況在過去十幾年裡有很多,然而更多的是一家十幾口都葬身在逃亡的路上,最終一個也不剩。窮苦百姓在天災人禍下,連苟且活著都是奢望。
「少主。」季鈞單膝跪在燕趙歌身前,一身短打。
「讓人去街上打聽打聽,濟南王是什麼時候進京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