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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趙歌輕輕嘆了口氣。
「我也不明白。」
司曜怔住了,問道:「可姑丈剛剛不是說……?」
「這是不一樣的。這得你自己思考才行,相較於蔡國公和茂國公而言,我其實是個外人。」
「姑丈怎麼會是外人呢?」
「因為這是你們三個之間的事情。」燕趙歌看著他道:「這件事與我不相干的,所以我是外人,和自己弟弟之間的事情,最好也和弟弟們一起解決,好嗎?」
司曜猶豫著晃了晃腦袋,道:「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因為你們現在還不明白尊卑有別啊。也不知這一起長大究竟是對是錯了。燕趙歌在心裡感嘆著,正巧店小二端著面和醬羊肉上來了,燕趙歌便住了話頭,道:「先吃東西。」
司曜看著那盤色香味俱全的醬羊肉,不由得打了個嗝。
燕趙歌頓時笑出了聲。
兩人吃完了東西,外頭天空已是紅日西行,路上的人也少了。
燕趙歌牽著司曜的手,散步一般地慢慢走回去。
「玩得開心嗎?」
「開心。」司曜用力地點頭。
「那回宮了之後也要開開心心的,就算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要讓它影響你自己。因為那件暫時沒有答案的事情,並不是你生活的全部。」
司曜懵懵懂懂地聽著,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我年幼的時候也和我兩個弟弟關係不好,我是嫡出,而他們是庶出。你看我們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但是現在我們相處得很融洽。」
這就是姑丈把壽安姐姐的夫婿打了一頓的原因嗎?司曜想著,但他不敢問。
「無論你們關係是好還是不好,你們都是親兄弟,你們是親手足,先帝不在了,彼此就是唯一能依靠的人,所以絕不能憑空猜測,明白嗎?」
司曜點了頭。
陳太后知道司曜被燕趙歌帶出去玩了之後大發雷霆,從中午一直生氣到司曜回宮,有心想訓斥幾句,但看著司曜臉上的笑容不似作偽,全然不復前幾天那陰鬱的模樣,她又有些不忍心。
罷了罷了,就放縱這一回罷。
司曜這番出去玩之後,雖然不至於完全放下這個問題,心緒卻輕鬆了很多,他用更多的時間去讀書習武,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玩自己想玩的,而非像之前那般一定要和兩個弟弟在一起玩。司鑒庠和司鑒廉兩個人排斥他,他乾脆就去找別人一起玩了。
在宮裡能和他一起玩的可不止有兩個弟弟,一起在尚書房讀書的孩童們都住在宮裡,哪怕司曜是個討人厭的傢伙,憑著自己的身份也能和別人玩到一起去。更何況並不討人厭,他的性子反而算是很好的。
漸漸地,被冷落的就成了司鑒庠和司鑒廉兩個。
司曜每天起來只是隨便問一兩句弟弟的事,就跑到尚書房去尋人了。
姑丈說的對,再怎麼樣他們都是我弟弟,血脈是扯不斷的,母后和皇祖母也很重視兩個弟弟,只是憑著隱隱約約的排斥是沒辦法說什麼的。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兄長,我是皇帝,我是嫡子。
我們天生就不一樣。
就好像,姑丈和壽安姐姐的夫婿,與他的幾個弟弟也不一樣。嫡子與庶子,正妻與繼室。
先帝去得早,司曜記憶裡沒有先帝的影子,自然也就沒有父親的概念,他身邊的年長男性只有舅父陸成侯,但是陸成侯如今太蒼老了,又遠在北地,司曜對他的印象模糊得很,實在無法將父親這個詞彙套在陸成侯身上。
燕趙歌是他的啟蒙老師,又在別的方面給予他諄諄教誨,一個年輕有為、不缺手段卻又平易近人的男子,自然而然就獲得了司曜的崇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