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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必要的時候，我也能結結巴巴講點，&rdo;娜塔麗說，&ldo;埃倫講得才地道呢，儘管他從來也不肯說一個字的意第緒語。&rdo;

&ldo;你說得很不錯，&rdo;斯魯特說。娜塔麗和斯魯特在一座灰色磚砌的公寓大樓前下了車。這座樓有窄長的窗戶和一個雕琢得很考究的鐵門，視窗匣裡的繡球花正盛開著。樓前是一個綠茵茵的小公園，猶太人或一群群地坐在長凳上，或嘈雜地圍著一個正迸出水花的噴泉。好奇的孩子們從公園裡跑出來，包圍了坐在這輛美國汽車裡的拜倫，隨便議論起他和這輛汽車。在他們歡樂的凝視下，拜倫感到自己有些象關在玻璃後面的人猿。這些猶太孩子一張張的臉都充滿了活力和惡作劇，然而他們並沒有什麼不禮貌的舉動，有的還靦腆地朝他微笑著。他很遺憾沒有什麼禮物可以贈送給他們。他從衣袋裡掏出一桿自來水筆，想從敞著的視窗送給一個黑頭髮、穿紫丁香色衣裳、袖口和領口鑲著白花邊的姑娘。她眨巴著一對機警的深棕色的眼睛躊躇不前。旁的孩子們用大聲喊叫和吃吃笑聲鼓勵她接受禮物。最後，她才接了過來，她那冰涼的小小指頭在他手上蹭了一下，就輕快地跑掉了。

&ldo;哦，你料不到吧，他不在，&rdo;幾分鐘後，娜塔麗和斯魯特一道走回汽車跟前對拜倫說。&ldo;他全家到梅德捷斯參加他兒子的婚禮去了。我的運氣真不好。埃倫告訴我說，他是做蘑菇生意的，可是那生意能這麼興隆嗎？看起來他過得挺好哩。&rdo;

&ldo;好得不多見，&rdo;斯魯特發動起馬達來。&ldo;這肯定是這一帶最好的公寓樓。&rdo;

那個穿紫丁香色衣裳的小姑娘又出現了，還帶來她的父母。她父親穿著長到膝蓋的灰色禮服，戴一頂灰色的寬邊帽子。她母親包著頭巾，穿一套按德國樣式剪裁的棕色衣服，還抱著一個用粉紅毯子包著的娃娃。

&ldo;他來向你道謝了，&rdo;當那個父親舉著自來水筆、隔著視窗用波蘭話鄭重地說著的時候，斯魯特對拜倫說。&ldo;他還說，這杆筆太貴重了，他請你收回去。&rdo;

&ldo;告訴他說，這個美國人愛上了她的女兒。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所以她必須收下。&rdo;

斯魯特把這話翻譯過去，她的父母都笑了起來。那個小姑娘貼著她媽媽的裙子躲閃著，向拜倫投了一個熱切的眼色。她母親從她的上衣翻領解下一枚嵌了紫寶石的金質別針，一定要娜塔麗收下。娜塔麗竭力用意第緒語推卻。這又引起驚訝和一陣滔滔不絕的愉快的交談。結果，她只好收下這枚別

針，那個小姑娘留下了那杆筆。於是，他們就在一片&ldo;再會&rdo;聲中離開了。

&ldo;嗯，我出來可不是為掠奪財寶的，&rdo;娜塔麗說。&ldo;拜倫，你留下吧。這個別針很好看。你留著送給你的女友、你的姐妹或者你的母親。&rdo;

&ldo;留下吧，那是你的，&rdo;他不客氣地說。&ldo;我倒可以考慮在華沙呆下去，等著那個姑娘長大。&rdo;

&ldo;她的父母不會答應的，&rdo;斯魯特說。&ldo;他們要把她嫁給一個拉比1。&rdo;

&ldo;反正離猶太姑娘們遠遠的。她們不是好的偶像。&rdo;娜塔麗說。

&ldo;阿門2，&rdo;斯魯特說。

1希臘語，原出自希伯來語：&ldo;但願如此&rdo;，為基督教禱告時的結束語。

2希伯來語：&ldo;我的大師&rdo;，為猶太人對法學博士及主持宗教儀式者的尊稱。

娜塔麗正把那枚別針別到她的外衣上。&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