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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l;草有妨礙,理亦宜去&r;,為什麼又是軀殼起念呢?&rdo; 王有些不耐煩了:&ldo;這須你自己去體會。你要去除草,是什麼心?周濂溪窗前草不除,是什麼心?&rdo;
這時,周圍已經攏來許多學生,王對他們說:&ldo;若見得大道,橫說豎說都能說通。若此處通,彼處不通,只是未見得大道。&rdo;
他這種思想後來高度提煉為&ldo;天泉證道&rdo;之四句教,核心便是&ldo;無善無惡性之體&rdo;。尤其是經泰州學派的鼓盪而風靡天下,流弊益彰。東林黨還有心學內部的劉宗周都起而力矯其弊。東林黨的影響是全國性的,黨魁顧憲成有一段經典性的言論,說的也很俏皮:
夫自古聖人教人,為善去惡而已,為善為其固有,去惡去其本無。本體如 是,工夫如是,其致一而已。陽明豈不教人為善去惡?然,既曰無善無惡 ,而又曰為善去惡;學者執其上一語,不得不忽其下一語也。……忽下一語,其個一語雖欲不蔽不可得也。羅念庵曰:終日談本體,不說工 夫,才拈工夫,便以為外道,使陽明復生,亦當攢眉。王塘南曰:心意知 物皆無善惡,使學者以虛見為實悟。必依憑此語,如服鴆毒,未有不殺人者。……且夫四無之說,主本體言也,陽明方曰是接上根人法,而識 者至等之鴆毒,未有不殺人者。……且夫四有之語,主工夫言也,陽 明第曰是接中根以下人法,而昧者遂等之外道。然則陽明再生,目擊茲弊 ,將有摧心扼腕不能一日安者,何但攢眉已乎。「《明儒學案》卷五十八」
嗚呼,陽明生怕因藥發病,卻未能逃出此劫。有的人預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亦覺陳。陽明是想預支永恆正確,卻沒過了百年就出了錯。真是令人扼腕嘆息的&ldo;媽媽的&rdo;事情。
7動靜一機 體用一源
陽明在滁州呆了不到七個月,正德九年甲戍升南京鴻臚寺卿。這個衙門也是個不入流的雞毛之地。在南京則更是&ldo;副&rdo;雞毛,幾乎無任何實際職責。在北京的還有點事兒幹,在朝會之時噹噹司儀,有外賓來時擔負相當現在禮賓司的工作。那時,也沒什麼外事活動,明朝的皇帝不上班的居多。經常性的工作是管皇室人員的婚喪嫁娶的外圍禮節,大概連埋死孩子的權力也沒有--那是大內太監的機密工作。在南京則連這類事情也沒得管,純粹是奉旨休閒。沒事找事的人便倆眼盯著北京,像《紅樓夢》中的邢夫人總想找執政的王夫人的茬兒一樣,找秉政者的茬兒,以便取而代之。這也是明朝黨爭特別熱鬧的一個小制度上的原因。
王陽明超然物外,這種只爭一世之短長的事情他再也沒有興趣做了。也不是發配之苦教&ldo;精&rdo;了他,而是在那段歲月中凝結了更超拔遠大的追求,不屑於跟那些俗也俗不透、雅也雅不高的二癔子一起浪費生命。
他之所以要強調屏去一切外道工夫,直奔那絕對存在又不依賴任何外緣的心本體,就是為了把經驗世界用括號括起來,把它懸閣起來,從而把這棵樹上掛著的所有那些辭章講誦之學一把甩開,像禪宗那&ldo;截斷眾流&rdo;法,一意去明心見性--然後再以見了道聞了道的身姿「新民」回到治國平天下的正道上來「親民」。如果說,後者是俗,前者是雅的話,那王大師的思路便是先來個大雅,再來個大俗。雅,雅得可上九天攬月;俗,俗得可下五洋捉鱉。若皇帝不讓他去捉,那做個天上人,也對得起這條命了。反正已經找到了自己,就不在到處流浪,身心異處,到了門口進不了家了。--這是最不冤枉的活法,如果真能夠常快樂的話。
目的是如此,方法也就特殊。後人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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