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1/3 頁)
&ot;合一&ot;的特點就是在日用中做工夫的。他當老師也與學究不同,他說:&ot;改課講題非我事&ot;,看來,他在貴陽書院已&ot;公開&ot;地按自己的方式來培養學生了。他的教學中心就是&ot;研幾悟道&ot;(心學尤重這個&ot;幾&ot;字)。活學活用,始終是王學的基本特徵,也是知行合一的題中應有之意。始終去追求&ot;當下此即&ot;的思維最高階段--具體,是王學的本質特徵。
他勸尚未脫離厄運的&ot;同志&ot;:&ot;蹇以反身,困以遂志。今日患難,正閣下受用處也&ot;。他這樣說絕不是唱高調。這是他信奉的孟子的&ot;反手而治&ot;的辯證藝術,他本人是從中大得過利益的,到目前為止他所悟到境界從患難中反風滅火獲受用的。練成這一手後就可以&ot;隨處風波只宴然&ot;了---泰然原則是禪學與心學共同標舉的最佳心理原則。
三年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更何況是這麼惡劣的生存環境,他再會苦中作樂,也是自我安慰。現實有可以超越的部分,也有不可以超越的部分。再加上他常常鬧病,其艱難苦痛是不&ot;在場&ot;的我們難以盡情地體味的。若全信他那些曠達語,便盡信書不如無書了。他無論如何不是神仙。他若真心如止水,也就沒有心學了。
&ldo;三年謫官沮蠻氛,天放扁舟下楚雲。歸信應先春雁到,閒心期於白鶴同。&rdo;(《過江門崖》)好在,這一切都暫時告一段落了,這個勞人苦命的人事實上象他並不佩服的理學家一樣&ot;常惺惺&ot;,儘管這一時期他側重&ot;靜&ot;,但並不枯守呆靜。他渴望生活,也渴望不朽。但只有依循天理的生活才是值得過的生活,才能從中上達不朽。
他的主靜,是為了生明,為了找到定盤星,找到能避開以往陷阱的新的道路。
從他離開貴陽的大量贈別詩來看,他此時真正最究心的問題就是&ot;好將吾道從吾黨&ot;。他此時體悟出來的道,就是靜下來&ot;心存氣節&ot;,也就是更強調&ot;節&ot;,過去是尚&ot;氣&ot;,用他後來的自我總結是過去是隻辦到&ot;狂者&ot;的境界,他現在要向&ot;中行&ot;境界修練。但還只在練習&ot;守中庸&ot;的份上,離隨心所欲不愈矩之&ot;時中&ot;正果,還有很大的距離,可貴可喜的是他知道這一點,他不盲目的自大自壯。他要&ot;從吾黨&ot;就是在師友之間形成&ot;研幾悟道&ot;的小周天,從而相互勉勵,抵抗習俗,另闢一人文景觀。
相對於追名逐利的滾滾紅塵,他這個立場絕對是&ot;靜&ot;,過去的同學同僚可能還會笑他這種不著急的守靜狀態是沒出息,不長進。但他此時已過了矮人觀場浪悲傷的人云亦云的趨俗期。他再也不會如醉漢東扶西倒,西扶東倒了。這就是靜下來的好處,靜的下限是不會隨波逐流了;上限則是可以&ot;體道&ot;。
2靜功收放心
他坐船順沅水東下,經漵浦大江口、辰溪,到達沅陵。沅陵是當時辰州府府治所在地。《沅陵縣誌》卷13載:陽明喜郡人朴茂,留虎溪講學,久之乃去。虎溪山在沅陵城西,山上有龍興寺院。此時當地無書院,陽明便在寺院講學。環境很好,正德九年,他還有詩回憶當時的情景:
記得春眠寺閣雲,松林水鶴日為群。
諸生問業沖星入,稚子拈香靜夜焚。(《與沅陵郭掌教》)
他在這裡教的主要是&ldo;靜坐&rdo;,讓人收放心。這是王學中的一段公案,是王學近禪的證據之一。當時主要受業的是冀元亨、蔣信,都沒流於禪。他離開辰州後,寫給辰中諸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