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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自己也不知道,眼下這種研究、參與又是重要的&ot;進修&ot;---為以後輕鬆的平定思田的武裝叛亂打下了知識基礎。
對他而言,將來的&ot;行&ot;,都起腳於現在的&ot;知&ot;。
6龍岡書院
陽明幾乎是此地百年難遇的大儒了。有了這棵梧桐樹便引來鳳凰,有不遠百里前來問業的莘莘學子。陽明也不失時機的普度眾生。龍岡書院成了此地的文化種子站。因有了陽明,&ot;此地始知學&ot;。所以當地人世代感謝他。他們更該感謝劉瑾的&ot;下放政策&ot;。對陽明是坎坷,對這方土地來說卻是福音。這種&ot;倒插式&ot;的流放一人,普教一方是中國特色的文化傳播方式,自古而然,至公元20世紀60年代為登峰造極。自然須是陽明這種本要普度眾生的真儒,並有極強的教主欲的人物,才會有這種普及教化的成績。這也是大一統領土國家在和平時期區域性整合文化的一種不自覺的方式。
龍場現在不能說群賢畢至,但可以說百鳥來翔。當地的即附近州縣的生員有來的;陽明的老學生也有來的。有了他們,陽明的心情也大大好轉了。文化交流是人間世最美好最溫馨的一種情感生活。沒有它,人人都可能是孤苦的。就像沒有&ot;敬&ot;就沒有&ot;愛&ot;一樣,沒有文化的感情是低質量的感情。沒有交流的文化感情反而會鬱悶成&ot;痞&ot;。從這個意義上說,人又是群居動物,再天才英縱也不能旱地拔蔥。有時恰恰相反,越是天才越需要地氣。龍岡書院成了陽明的地氣接受站。
這真是歪打正著,不幸中的幸事。用他自己的話說便是:自己到了這廢幽之地,反而避免了在朝中動輒得咎的麻煩。而且在這夷地能享受到原始的質樸的風土人情之美。最缺少得就是親情滿足與文化交流。現在有了學生,也就都過得去了。關鍵是&ot;講習性所樂&ot;,他熱衷此道。他與學生一起喝酒,到林中河邊散步,邊走邊談,寓教於樂。也在月下彈琴,當然,披卷講論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為畢竟是書院而不是詩社或戲班子,儘管陽明並不主張死背章句,但也不能離開經書而直接&ot;明心見性&ot;。再說來問學的人情況不等,總的有個接手入門的功夫---陽明便把《大學》作為第一入門書。
他內心的想法是,上學孔子,與學生漫步漫談中隨時隨地的加以指點。至少也要達到朱熹陸九淵的書院水平。這是個心氣很高的設想。但陽明不鳴則已,鳴則驚人。不當庸碌的混世蟲。也不想當中等偏上的討巧的巧人。他想的不是如何趨同,而是如何與別人不同。&ot;豈必鹿門棲,自得乃高踐。&ot;這&ot;自得&ot;二字,算是他的標準了。
他此時的詩還真有了陶淵明的氣韻。什麼&ot;日入山氣夕&ot;之類不正是陶句麼?儘管他此時正在為五斗米折腰,但他是外折內不折,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超越意識。他自己明說現在是&ot;吏隱&ot;而已。同時也正是&ot;辦學&ot;的好時機。也正因為他在&ot;講習有真樂,談笑無俗流&ot;的文化生活,文化工作中獲得了極大的樂趣,他才真可能從中領取&ot;淡泊生道真&ot;的境界。教學相長體現在同一文化場中的文化心態的養育更勝於書本知識的並進。
他在《諸生夜坐》詩中再次提到與學生一起騎馬,投壺,鳴琴,飲酒;晚上在一起神聊,清晨一起到林間散步繼續神聊。語句之間透露出極大的快樂。他覺得與孔子和學生在一起的味道差不多了。他尤其嚮往曾點說的暮春三月,在河裡洗了澡,迎風唱著歌往家裡走的瀟灑自由的活法。
他必定在學問上也能像孔子一樣壓住陣腳,能隨時回答學生的各種問題,否則,他不敢採用這種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