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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講學,培養了一個更大的儒‐‐黃宗羲。黃的《明儒學案》是心學專門史。清末於書院舊址創辦山陰學堂,秋瑾的同志徐錫麟曾任堂長。
&ldo;越女天下白,鑑湖五月涼&rdo;這是杜甫的名句。鑑湖在紹興西南,俗名長湖,大湖;雅名鏡湖,賀鑑湖。它因&ldo;鑑湖女俠&rdo;秋瑾的英名而廣為人知。也因其水釀造的紹興黃酒而成為俗話題目。陽明詠鑑湖的詩無甚名氣,但可見他對家鄉水的感情:&ldo;鑒水終年碧,雲山盡日閒。&rdo;(《故山》)&ldo;春風梅市晚,月色鑑湖秋。空有煙霞好,猶為塵世留。&rdo;(《憶鑑湖友》)
羅列這些是為了&ldo;呈現&rdo;我們已無法確知的王陽明的&ldo;生態環境&rdo;。越山是神奇的山、越水是神奇的水,越人是既不同於齊魯人,也不同於燕趙人的。吳越素稱肝膽相照的鄰邦,但越人強項,吳人奢靡。民風格捍難通。浙東學風與湘湖學風相近,而去浙西較遠。陽明只能從姚江走出,而不可能從秦淮河畔崛起。秦淮河出名士,不大出志士。越地出志士,即使是名士也帶有孤傲倔強的志士風。
陽明十二歲那一年,向塾師提出了一個很不尋常的問題:&ldo;何為第一等事?&rdo;塾師說:&ldo;惟讀書登第耳。&rdo;陽明的天性和個性使他直言不諱的反駁老師:&ldo;登第恐未為第一等事,或讀書學聖賢耳。&rdo;學聖賢就是不以登攀仕途為目的,而以成聖當偉人為目標。這就是說,陽明不想呆走讀書人&ldo;學成文武藝,賃於帝王家&rdo;的欽定官道。這條已通行兩千年的正途,無法安頓這個追求不朽的少年的心靈。儘管不能排除這個細節是《年譜》作者為樹立老師高大形象而倒果為因的&ldo;合理虛構&rdo;,但還是&ldo;合理&rdo;的,是能見出陽明卓爾不群天賦的有用之言(陽明,李贄都重視&ldo;有用之言&rdo;)。
早期經驗是人的性格的奠基地。性格是受自我內驅力支配的追求體系。人們都在追求幸福,而幸福在某種意義上說恰是早期經驗的滿足。剛剛登第當了狀元的父親嘲笑兒子這種不著邊際的理想:&ldo;汝欲做聖賢耶!&rdo;然而若沒有他兒子,這位龍山公早已被人們歸入忘川。陽明是跟著爺爺長大的,他爺爺象賈母保護寶玉一樣保護了小陽明豪邁不羈的天性。陽明的成聖意欲也應該說是從小從他爺爺那兒聽來的。小陽明會說話以後就會背誦爺爺曾經讀過的書,大人驚奇,問他為甚麼會?他說:&ldo;聽爺爺讀時已默記住了。&rdo;在純真的童心中種下了古典情結。學為君子,學為聖賢,是中華文化的基本主題。所有的精緻文化都是要把人教育成名曰君子的藝術品。孔,孟,荀,《詩》《書》《禮》《易》《春秋》,各講一套,但在教育人一定要成為君子聖賢這一點上高度一致。
他童年的心地如同古樸的越地,尚未受到&ldo;文明&rdo;的汙染,陽明越過&ldo;現代&rdo;的父親人格(當然包括塾師所體現的教育系統),透過爺爺上接了古典的原教旨。所以提出了大人不以為然的真正的根本性大問題。陽明悟道之後才明白這叫作&ldo;良知天然現成,卻被聞見習氣給遮蔽了&rdo;。大人們覺得他可笑,其實大人們下等資質的蔽於欲,上等資質的蔽於意見,可憐得找不到大和真覺了。陽明終生自豪的自己的這&ldo;千古聖賢相傳一點真骨血&rdo;的心學,就他個人的&ldo;發生學&rdo;來說起腳於十二歲時的這一問!
當然,陽明現在的&ldo;第一等事&rdo;還只是朦朧的生命意志,是他的良知天然呈現,爾後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才將這個&ldo;我心&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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