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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一垂,懷妄看了過來。
視線相交,兼竹聽見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
懷妄開口,「你在看什麼?」
兼竹色令智昏,「仙尊生得好看。」
懷妄面色驟然冷厲下來,「既然口口聲聲來尋舊情,就莫要再胡言亂語。」
「……」
昏聵的頭腦被猛地泚醒。
兼竹神色麻木:謝謝提醒,你他娘就是我的舊情。
懷妄還冷臉把他看著。
對視半晌,兼竹驀然一笑,「仙尊說得是,我一定銘記在心。畢竟我對前夫情根深種、一片痴心。」
…
在這裡搜尋了會兒沒有發現別的線索,兩人又回到池岸上。懷妄的衣袍全部濕透,他微一振袖,靈力將袍上水汽烘乾。
兼竹還拖著一身濕噠噠的衣衫,他現在是「元嬰期」,理論上不具備烘乾功能。
懷妄沒管他,徑直往林中走,兼竹抬步跟上,一路瀝瀝拉拉地滴著水。走出幾十米,他轉頭看了眼懷妄正經的側臉,想起後者剛剛的冷意。
他悠悠開口,「仙尊屋裡有多的衣物嗎?」
懷妄腳步微頓,正要拒絕卻又止住。這不算什麼逾矩的要求,他屋裡確實還有些沒穿過的新衣。
「跟本尊去……」
「算了。」兼竹突然又擺擺手,「衣物太私人了,這樣不好。」
懷妄默了一秒繼續往前走。
兼竹看著他把話吞回去的樣子,在這短暫的一瞬沉默間感到了無比的快活。
敢這樣遛懷妄的,他可能是天下第一個。
地面覆了一層積雪,四周是高大的林木。兩人並肩穿過林間,在雪泥上留下兩串長長的腳印。
寒氣自腳下升起,兼竹拉了拉外衫。
懷妄轉頭看了他一眼,後者長發沾濕,有幾縷貼著白淨的面頰落入襟頭。有的人越冷越沒有血色,兼竹卻相反,嘴唇殷紅,在一片茫茫的雪景中顯得惹眼。
浸濕的衣服緊緊貼合身體的曲線,中衣底下甚至隱隱透出肉色。一顆顆水珠順著鬢間的發梢滑落,在肩頭的青衫上浸開一團水痕。
懷妄眉心一跳,抬手輸出一道靈力。
兼竹只覺得身上一暖,反應過來已經被懷妄隔空烘乾。
他,「……」
往前走出一里,遠遠地望見了這片山林的出口,隱約還能聽到兩聲鶴鳴。
「前面就是仙尊的住處?」
懷妄「嗯」了一聲。
兼竹揣著袖子走出幾步,腦中忽然浮現出幾天前的一幕——鷺棲城上空,遠方來客,懷妄親迎。
他嘴唇抿了一下,狀似無意地開口,「院裡有其他人在嗎?」
懷妄,「怎麼。」
兼竹靦腆,「我比較怕生。」
懷妄皺眉,似在思索自己對詞意的理解是否存在偏頗。他道,「沒有別人,整座蒼山就只有我一個人。」
「就從來沒有外人來過?」
「沒有。」懷妄瞥他,「你是第一個擅闖的。」
兼竹忽略掉加了重音的兩個字,不去計較他的措辭。
出了山林不遠就是一處庭院,院舍佈置簡單,院中立著一棵遒勁的青松,下方一張石桌。
已變回正常大小的白鶴抖著尾翎梳理翅羽,黑豆大的眼睛看見懷妄回來,張開長喙叫了一聲。接著瞧見旁邊的兼竹,叫聲戛然而止,撲稜著翅膀飛到一邊去了。
兼竹,「仙尊,你的鳥不太熱情。」
懷妄淡淡,「它比較怕生。」
「……」
進了院門,懷妄讓兼竹先坐在石桌旁,接著回屋拿出一套紙筆,「還記得那符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