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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上更無不盡。良知上留得些子別念掛帶,便非必為聖人之志。&rdo;
陽明舉孔子回答一個老百姓的問題為例,說孔子未嘗先有知識以應之,其心只是空空而已「《論語》」,&ldo;但扣他自知的是非兩端,與之一剖決,鄙夫之心便已瞭然。鄙夫自知的是非,便是他本來天則,雖聖人聰明,如何可與他增減得一毫?他只不能自信,夫子與之一剖決,便已竭盡無餘了。若夫子與鄙夫言時,留得些子知識在,便是不能竭他的良知,道體即有二了。&rdo;
一個學生說他在私意萌動時,分明自心知得,只是不能立即克服。陽明說,你那個知得,&ldo;便是你的命根。當下即去消磨,便是立命的工夫。&rdo;
學生問:&ldo;&l;思無邪&r;一言,如何蓋得三百篇之意?&rdo;陽明說:&ldo;豈特三百篇,六經只此一言便可該貫,以至窮古今天下聖賢的話,&l;思無邪&r;一言也可該貫。此外更有何說?此是一了百當的功夫。&rdo;這種純潔思想的努力,是種宗教化的獨斷論話語。
問:道心人心。他說:&ldo;&l;率性之謂道&r;便是道心。但著些人的意思在,便是人心。道心本無聲無臭,故曰&l;微&r;。依著人心行去,便有許多不安穩處,故曰&l;惟危&r;。&rdo;
但是人心又必須活潑潑的,不活潑的心便是死心了。大熱天,他拿著扇子,也讓學生用扇。學生說不敢。他說:&ldo;聖人之學,不是這等捆縛苦楚的,不是裝做道學的模樣。&rdo;
譬如他跟學生這樣講孟子和告子的不動心:孟子說不動心是集義,所行都合義理,此心自然無可動處。告子只要此心不動,是把捉此心,將他生生不息之根反而阻撓了。不但無益,反而有害。&ldo;孟子集義工夫,自是養得充滿,並無餒欠;自是縱橫自在,活潑潑地:此便是浩然之氣。&rdo;
心學的思維方法就是領會感受法,譬如一個學生覺得子在川上曰&ldo;逝者如斯&rdo;是說自家心性活潑潑地。這已經是發揮性的理解了,陽明還要再度發揮:&ldo;須要時時用致良知的工夫,方才活潑潑地,方才與他川水一般。若須臾間斷,便與天地不相似。此是學問極至處,聖人也只如此。&rdo;不但要與天地一體,還得時時與天地一體。一旦不一體了,便又回到了凡俗世界。
所謂做功夫,或者說學問功夫,就是為了脫俗諦之桎刳,&ldo;於一切聲利嗜好俱能脫落殆盡&rdo;,這個還是可以做到的,只有生死念頭是&ldo;從生身命根上帶來,故不易去。若於此處見得破,透得過,此心全體方是流行無礙,方是盡性命之學。&rdo;
過得了生死關,才算修行成了。也就算從自負其屍、雖生猶死的行列超度出來。找到了日子值得一過的支撐點,差不多等於起死回生了。這也就是成仁成聖了吧?至少可以算個一般形容詞意味上的&ldo;志士仁人&rdo;了。
有個學生問他《論語》中的&ldo;志士仁人&rdo;章的義理。他說:&ldo;只為世上人都把生身命子看得來太重,不問當死不當死,定要宛轉委曲保全,以此把天理卻丟去了。忍心害理,何者不為?若違了天理,便與禽獸無異,便偷生在世上百千年,也不過是做了千百年的禽獸。學者要與此等處看得明白。&rdo;
一個剛到不久的學生問:&ldo;欲於靜坐時將好名、好色、好貨等根逐一搜革,掃除廓清,恐是挖肉做瘡否?&rdo;
陽明&ldo;正色&rdo;說道:&ldo;這是我醫人的方子,真是去得人病根。更有大本事人過了十數年,亦還用得著。你如不用,且放起,不要作壞我的方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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