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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這個時候，楚衡自己都忍不住要感嘆一番。

作為一個搞科研的，楚衡在少年時期，差一點就被姥爺拐進了中醫學的大門。還是家裡的叔伯們帶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發明，拐了個彎，把他拉到了另一個世界。

然而，如果讓姥爺知道，穿個書，當年跑去搞科研的外孫又投身中醫了，會不會氣得抄起掃帚滿院子追著他打。

&ldo;三郎。&rdo;

&ldo;三郎？&rdo;

直到身邊傳來陸庭的呼喚，楚衡這才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出了神。

&ldo;可以取針了。&rdo;陸庭一直算著時間，見楚衡沉默不語，走近才發覺他竟神遊天外了。

楚衡尷尬地笑了笑，取下針，又抹去特製的塗在明慧眼瞼上，用來明目的膏藥。

&ldo;大師，您緩緩睜開眼，先看看我。&rdo;楚衡一邊說，一邊往後走，直走到禪房門口，貼著門，對上明慧睜開的眼睛，&ldo;大師，我的人影可看得清？&rdo;

見明慧點頭，楚衡隨即又往前走了兩步。每走近幾步，都重複詢問同樣的問題，以此來確定明慧如今能看清的視線範圍。

&ldo;那這個人呢？&rdo;楚衡走到陸庭身邊，對著明慧指了指他，&ldo;大師看看，能否看清這人的長相。&rdo;

陸庭的站位比楚衡最後站的距離稍遠一些，明慧朝他那邊看去，微微眯了眯眼。

只一眼，神色大變。

&ldo;這位施主，可是姓陸？&rdo;

明慧驀地開口，楚衡愣了愣。他方才自然沒錯過明慧突變的臉色，然而這個大和尚卻飛快地恢復平靜，只眯著眼看陸庭，似乎在他臉上找著什麼。

陸庭不喜他人這般打量的視線，蹙眉：&ldo;正是。&rdo;

明慧深呼吸：&ldo;你阿爹，可是靖遠侯？&rdo;

他頓了頓，又問：&ldo;你阿孃，可還好？&rdo;

陸庭不語。楚衡見狀，握了握他的手，幾步上前，擋住了明慧的視線。

&ldo;大師，眼睛才康復至此，理當多休息。楚某就不打攪大師了。&rdo;

他說著轉身，握住陸庭的手腕，就要把人帶出禪房。

然，房門關上的那一瞬。

他二人，卻是清晰地聽到了屋內，明慧那長長一聲嘆息。

&ldo;冤孽吶……&rdo;

第39章【叄捌】龜茲女

楚衡帶陸庭回禪房的路上，一直沉默著，時不時看他兩眼。

自明慧問及陸庭阿孃近況後，楚衡雖未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卻分明見著那雙深藍的眼眸裡，劃過晦暗不明的神色。

陸庭的身世在書裡，搭檔妹子直到楚三郎這個配角死了，都沒在故事中寫清楚。

但，楚衡見過靖遠侯。

這對父子，不管是身形還是體貌，沒有一處相似，似乎壓根就是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而陸庭的生母，又早早就投繯自縊了。

誰也不知，這其中，有幾分是因為侯府上下的欺辱和嘲諷，還是因陸庭的身世。

小沙彌果然沒有為陸庭另外準備禪房。

這晚，陸庭就在楚衡的房裡留下，也並未什麼抵足夜談，不過是並肩躺在床榻上，一問一答，將楚衡出事後，五味和邵阿牛的情況簡單的說了說。

得知他倆已被先行勸回揚州，楚衡心裡鬆了口氣。

大抵是因身邊之人的緣故，楚衡的眼皮漸漸發沉，耳畔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慢慢有些聽不大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