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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上了路。

這一回倒是比上次順利的多，一路上住的多是官家的驛站。小太監是常公公認的乾兒子，為人伶俐，沒幾日便與楚衡混了個熟，嘴巴卻牢得很，套不出什麼話來。

馬車進城後，小太監便領著路去了燕都最大的一家邸店。這店開在西市內，兩層樓高，前庭後院，倒是比一般邸店都要寬敞。

楚衡住的那一屋在二樓，出了房間便是廊道，能瞧見底下院子裡來來往往的住客。而屋內另一面的窗子推開，卻是臨近幾家酒肆ji館，臨近黃昏還未閉坊，陸續有人進了那些店，顯然夜裡是不打算出西市了。

小太監安頓好楚衡後就回宮復命去了，白朮把人送出邸店，一扭頭瞧見孤零零一個人站在路中央的小女娃。雪白的面板，瞧著像極了人偶。

&ldo;離離？&rdo;

白朮正蹲下身要去問她是否迷路，就聽見身後傳來楚衡的聲音，而後一臉懵懂的小女娃循著聲扭過頭去，像是在辨認什麼，好一會兒忽然裂開嘴笑，伸手就朝楚衡跑去。

&ldo;楚楚！&rdo;

楚衡彎腰，抱起撲到腿邊的江離。小傢伙比幾個月前長胖了不少，口齒也更清楚了，抱住他的脖子，就往他臉上啃。

&ldo;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rdo;單手托住江離，楚衡笑著撓她咯吱窩。小傢伙咯咯笑個不停，倒在他懷裡：&ldo;出來，玩。娘在和，阿爺說話。&rdo;

楚衡知道，江離說的阿爺多半就是之前在江苑見過的那個白頭老翁。耳畔傳來閉坊的鼓聲，楚衡索性抱著小傢伙，沿著記憶中的路，往江苑方向走。

白朮一直跟在身後，見他停在了一家酒肆前，還與出了酒肆中一個胡女談笑，忍不住握了握藏在袖中的拳頭。

阿蘇娜也有許久未見楚衡，這會兒見到人，又驚又喜：&ldo;郎君回來了？難不成又是郎君那位阿兄惹了什麼事？&rdo;

楚衡哭笑不得：&ldo;有點事。&rdo;他把江離交還給阿蘇娜，伸手捏了捏小傢伙的鼻子，&ldo;酒肆的生意雖忙，可也得顧著點離離。西市人多，總有柺子，要小心些。&rdo;

阿蘇娜連連點頭，伸手就要去抱江離。小傢伙卻像是長死在楚衡的身上，抱緊了他的脖頸，就是不肯撒手。

饒是阿蘇娜好說歹說，連明日多吃三顆糖都答應了，小傢伙仍舊緊緊抱著楚衡，噘著嘴，有些不高興。

&ldo;她要是實在不願，不如夜裡先跟我睡，明日再送她回來。&rdo;楚衡抱抱江離，提議道，&ldo;我就住在沿街轉角的那家邸店，夜裡若是想她了，再過來接也行……&rdo;

&ldo;不必叨嘮郎君了。&rdo;

二樓轉角的階梯上，江羌突然出聲，身後還跟著之前楚衡打過幾次照面的白頭老翁。

楚衡聞聲看去，耳畔聽到江離糯糯的招呼聲：&ldo;阿孃，阿爺。&rdo;

&ldo;離離，來，不許纏著楚叔叔。&rdo;江羌搖了搖頭，伸手去抱女兒。小小的姑娘看了看娘親，終於鬆開手，乖巧地投入了娘親的懷抱。

楚衡懷裡一空，倒有些遺憾。

他自那日在江苑與明德帝一見後，便一直未見過江羌。乍一看，不過幾個月未見，江羌明顯比之前更瘦了些，臉色看著也不大好。

&ldo;要不要我給你號個脈？&rdo;楚衡脫口而出，見江羌一愣，又道，&ldo;你臉色看著不好，也比之前更瘦了，若是不好好調理，怕是無法照顧好孩子。&rdo;

望聞問切，楚衡只能看出江羌的身體大約在不久之前曾有過虧損，且對身體傷害極大，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