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4/5 頁)
開了烤箱的開關。收音機裡的音樂被雜音掩蓋住了,不久又恢復了。
“嘿、嘿。”平方根又出聲了。
“什麼事?”我應道。
“不是叫你,媽媽。”
“規定擊球員區要怎麼求好?”
“比賽次數乘以就行,小數點後面捨棄。”
“不用四捨五入嗎?”
“嗯,對啊。哪個?我看看……”
博士合上書放到椅子上,走到平方根身邊。便條們隨之沙沙沙沙地低聲細語。博士一手拄在餐桌上,一手搭在平方根肩上。兩人的影子重合了。椅子下面,平方根的腿在抖動。我把麵包放進了烤箱。
不久傳出告知棒球轉播開始的音樂聲,平方根伸手去擰音量旋鈕。
“今天絕對不能輸!”平方根每天必定要這樣說。
“唔——先發可是江夏豐?”博士說著摘下老花鏡。
我們腦中浮現出尚未沾上任何人的足跡的、嶄新的投手板。泥地吸了水,黑黑的,經過一番細緻的打理後看起來涼絲絲的。
“上帝保佑阪神!投手……”
現場播報聲最終被觀眾的歡呼聲和雜音給淹沒了。我們腦際浮現出先發投手走向投手板時腳上的釘鞋踏出的足跡。麵包烤熟的香味慢慢地充滿了整間飯廳。
《博士的愛情算式》第四部分(7)
9
暑假接近結束的某一天,博士的牙齒腫得矇混不過去了。那天,阪神虎在夏季賽中以十勝六敗的大比分獲勝,憑藉與首位養樂多燕子相差分躍居第二,重返甲子園。
博士對誰都沒說,一直默默地忍著。要是他能把發揮在平方根身上的注意力的哪怕幾分之一用到自己身上,恐怕不至於腫得這麼厲害。等我發現的時候,他的左臉頰已經腫得變了形,嘴巴也張不大開了。
帶博士去看牙醫,比帶他去理髮店或者去看棒球賽都來得簡單。他實在太痛了,痛得沒力氣講歪理,嘴唇都動不了,就算想講歪理也出不了聲了。博士換上襯衫,穿上皮鞋,老老實實地跟著我走到牙醫診所。他一路彎著腰來掩飾疼痛難忍的牙齒,小小的身影藏在我為他打的陽傘底下。
“你不老老實實待在這裡等我可不行啊!”
坐在候診室的椅子上,博士用他那不靈活的舌頭一遍遍地要我保證。不知是擔心我能否聽懂他的話,還是僅只出於對我的不信任,在等候叫號的時間裡,他幾乎每隔5分鐘就要重複同一句話。
“在我接受治療的過程中,你不能出去亂走,必須要好好地呆在這兒、坐在這把椅子上,知道嗎?”
“那當然了。我不會把博士您扔下的,我什麼地方都不去。”
我撫摸著他的背,希望他的疼痛能稍稍有所減輕。其他患者一律低著頭,煞費苦心地想將我倆趕出意識之外。在這種時候、在洋溢著尷尬的氛圍中,應該採取怎樣的態度,對此我早已心領神會。只需像畢達哥拉斯定理那樣,或者像尤拉公式那樣,傲然面對就可以了。
博士的愛情算式
博士的愛情算式
“說話算數?”
“放心吧。您什麼都不需要擔心,我多久都會坐在這裡等您出來的。”
雖然很清楚就算這樣講也還是無法使他安心,但我還是無數次地重複同樣的回答。在通向診療室的門即將關上的最後一刻,博士仍在回頭張望,以確認我的確還在。
治療過程出乎意料地漫長。在他之後叫到號碼的患者都結完賬回去了,博士還是不見出來。我猜,他既然一不清潔假牙二不刷牙,就更難想象會對治療顯示出合作的態度,醫生大概也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吧。因此我時不時地站起來透過導醫臺的視窗往裡張望,但惟一看得見的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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