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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耐心聽完了甘藍的煩惱,心下似乎早有打算,但好像又在礙口飾羞。她放下筆,準備旁敲側擊:
「我問你,你的旅遊簽證要是到期了,你…是怎麼打算的?」
甘藍不知是說話不經大腦還是有意為之,回答說當然是先去續簽了。
白芷馬上冷了臉,重新拿起筆書寫起來,半晌才淡漠地回了一句:
「那你就續簽一輩子吧。」
她又寫了幾排,心煩意亂地扔了筆,突然賭氣似的,讓甘藍帶著所有證明身份的檔案跟她出去。
車速比平時快些,去的是市內的方向,在一棟簡樸的建築前停下,甘藍往窗外看去,樓前一塊牌子上寫著:「County clerk’s office(縣政職員辦公室)」。
「本來想帶你去法院的。」白芷還在嘔氣,說話時胸口起伏著,「你這個被告,就不給我原告一個交代麼?」
甘藍看白芷氣急的樣子,有點後悔自己的促狹行為,她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信用卡,緊張地吞嚥幾次,抿了抿嘴唇說道:
「我早就查過了,填申請表時,交付60美金,只收取信用卡或支票,對吧?」
「填什麼申請表?」
白芷故意問道,她雙手扶在方向盤上,頭微微低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儀表盤。
「我其實…早就考慮過了,但是你知道我的毛病,我總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好…而且…我也還沒去買。。。。。。」
「我不在乎這些,只想要你的態度。」白芷出聲打斷了她。
甘藍點點頭,清清嗓子,又繼續說:
「長久以來,你包容我的愚鈍和魯莽,無視我的幼稚與膽怯;欣賞我稀鬆平常的技藝,堅定地稱之為天賦;體貼地守候我艱難積蓄的勇氣……」
她窘迫地停下來,坦白說她有些詞窮。
白芷並不理她,但胸口的起伏卻未停止,還多了些肩膀處的微微抖動。
「最初遇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幾乎是帶著一次次的感激和絕望去接近你。後來,我知道我們曾同病相憐,我想,至少你的生命裡,還有一些我能填補的空缺。再之後,我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件一去不復返的事情。。。我。。。我或許是個蹩腳的守護者,但請給我一個,成為合格伴侶的機會。」
車內沒有答應或拒絕的聲音,只有幾下伴有抽泣聲的點頭。
甘藍伸手把白芷攬過來,不斷在她後背輕拍。
「你眼睛都哭紅了,咱們還進去扯證麼?」
「你嫌我?」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儀式
「師姐,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啊?師父他面上崩著,但是心裡可想你了,甘叔叔也是,成天問我有沒有你的訊息!」
袁隨接到電話就滔滔不絕起來,歷數著兩個月來發生的事。如果說這四個徒兒像金師傅的子女,那麼自季然這個「長子」入獄、甘藍這個「長女」離開後,袁隨現在無疑挑起了伯兄的重擔。
甘藍聽了自是不忍,忙問金師傅最近怎樣。袁隨答說,不過是煮熟的鴨子嘴硬,整天唉聲嘆氣的,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師父那笨嘴笨腮的人,你還不知道?你剛走幾天他就後悔跟你吵了,前些天他喝高了跟我說,什麼也比不上把人留在眼前兒,其他的他也不計較了。」
甘藍有些意外與欣喜,但也難免有些不是滋味,僵持這麼久,她做小輩的,應該先創造臺階給長輩下才是。
「那你給師父帶個話,就說……就說我要結婚了!」
另一頭陷入長久的死寂,甘藍「喂」了好幾聲,袁隨才顫顫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