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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見,彷彿看見了當年太祖皇帝策馬奔騰,指點江山的豪氣。這一對父子,是何其的相象呵。
淡淡沉睫,掩去眸中的苦澀,夢無痕道,“王爺抬愛了。”
沉默了片刻,抬眸接道,“王爺料得不錯,無痕確有破陣之法。但是——”
朱棣的眼睛頓時亮了,道,“但是什麼?你儘管說。只要你助孤王渡過漳河,想要什麼,孤王無不答應予你。”
“王爺既然如此說了,那無痕便直說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夢無痕直起身子,肅然道,“其一,王爺若攻下應天,不得傷害皇上性命。舉凡朝中重臣,便是不服新主,亦不得恣意殘殺。”
微一沈吟,朱棣道,“孤王答應你。”
“其二,登基之後,三年不得加賦。農政之事,承襲太祖當年,移民屯田,開墾荒地。”
“孤王答應你。”朱棣毫不猶豫地道。
“其三,天下初定,當以仁治。若非萬不得已,不可率意用兵。嚴刑峻法,酌情廢止。”
重重頷首,朱棣道,“孤王答應你。”
望著桌上的杯盞,夢無痕沉默下來。
“還有什麼要孤王答應的?”朱棣笑道。
夢無痕搖了搖頭,起身道,“王爺若能記得近日所言,無痕便心滿意足了。”
“這便是王爺要的破陣之法。”淡淡一笑,自袖中取出封信,遞了過去,“無痕就此告辭了。”
接過信箋,朱棣驚道,“你竟要走?”
夢無痕如此做法,等於已經背叛了朱允炆。除了待在自己身邊,他還能去哪裡?
“我已負了先皇當年所託。難道王爺還要無痕跟著你,一同攻入應天嗎?”望了他一眼,夢無痕苦笑,舉步離開中帳。
朱棣怔怔地望著,直到那白色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方才喟然一嘆。
隱隱之中似有預感,今生是再見不到這白衣翩然,溫文秀雅的男子了。
從車簾望出去,是闊別多年的故土。
夢無痕微微一笑,心頭驀然湧起一股暖意。應天,這大明的都城,依然是遍地繁華,行人如織。
馬車在夢府門前停下,慕容華衣率先跳下了車,望著面前的硃紅大門,道,“這就是你從前住的地方?”
“嗯。這便是了。”夢無痕笑道。
“大學士府!”抬頭望著硃紅大門上掛著的匾額,慕容華衣一字一字地念著,忽而奇怪地問,“哪有管自己的宅子叫大學士府的?難道天下只有你一個大學士嗎?”
夢無痕微笑不語。這大學士府四字,是太祖皇帝御筆親提,且特意差人掛上夢府的門楣。自那時起,京師上下,無人不知朱雀街有座大學士府。
這時,忽聞一聲歡呼,一條人影從門內飛快地衝了出來,激動地叫道,“少爺,少爺少爺,可把您盼回來了。”
眉目靈秀,飛揚跳脫,正是那少年夢愚。
隨著他高聲的呼喚,中門大開,數十名家丁侍衛排作兩列,齊聲高喊:
“恭迎少爺回府。”
眸中掠過一絲溫暖,夢無痕朝慕容華衣伸出了手。
慕容華衣轉眸一笑,握了他的手,與那人一起進了中門。
夢無痕的父母早逝,夢無憂又嫁入宮中,整個夢府就只剩他一個主子,冷清清的。然而畢竟許久沒有回來,這次回府,夢府上下自然熱鬧起來。
洗塵宴後,舊事的知交好友紛紛來訪,又聽說向來潔身自好的他,竟帶回一個女子,免不了嚷著要見識一下他那傳說中的紅粉知己。一路鬧騰下來,已是三天過去了。
這日清晨,難得清靜下來,夢無痕與慕容華衣二人在花廳共享早膳。
夢愚走了進來,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