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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力壓制著過分鼓譟的心跳,覓藍手心出了細汗,將頭壓得更低,等待皇帝流露出為人子的擔憂,細細詢問一番太后的病情,畢竟天子純孝舉世皆知,自己再借花獻佛,將這香囊贈予皇帝……
可是等她抬頭,他已經走遠了。
覓藍咬著唇瓣,自覺還是不夠瞭解這位少年天子,他跟廣陵王不同,實在是太難以琢磨了。
「奴婢恭送官家。」
……
御轎在宮道上緩緩行進,穿過這片甬道,再走上一炷香的路程,便能抵達太極宮。
皇帝支著額頭,俊美的面容透著病態的蒼白,眼下有一顆淡淡的小痣,他灰綠色的眼瞳充分雜糅了純情與生動,搭配上濃烈深刻的五官,給人一種精緻的迷醉感。
「從安。」
少年聲若鳳鳴,天生的慵懶優雅,他偏了偏頭,問自己身邊的大太監,「知道那是什麼香麼?」
江從安亦步亦趨,佝僂著身子,恭敬回道:
「奴才鼻子鈍,只曉得是一種花香,可具體是哪種花,奴才是當真分辨不出了。」
以為會讓自己去查探一番,卻許久沒有聲音傳來,從安悄悄抬眼,才發現官家支著額頭,眼睫輕闔,沉沉睡了過去。
在人前表現出來的沉穩自持,總是會讓人遺忘,這位大慶的君王,他還只是個少年人而已。
淡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年輕緊緻的肌膚上,蒼白沉靜,唯有眼下透出的淡淡疲態,彰顯著接連幾日都沒休息好。
從安忙讓抬轎的人走得輕緩一些,莫擾了官家小憩。
……
原來那晚白芷尋她,是要教遲遲做一些藥膳,送到嗟嘆湖去。
誰知拿完藥材回去的路上,遲遲就被蘭兒帶著兩個宮女攔住了。
她面色不善,一把拽過遲遲的手臂,逼問道:
「冬兒被逐出宮了,是不是跟你有關?」
被逐出宮了?遲遲一怔,隨即調整好表情:
「我不知道有這回事。不過就算受罰,也是她隨意編排他人、違反了宮規在先,她罪有應得。」
蘭兒一愣,這傻子何時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橫眉指責道:
「前腳剛與你有了爭端,後腳就被逐出宮去,不是你搞的鬼還能有誰?年遲遲,既然進了宮,就該老實本分當好你的宮女,只會在背後使一些小動作算什麼本事?」
「就是就是!」
宮女們同仇敵愾,對遲遲怒目而視。
遲遲都氣笑了,合著她們以為,是自己通知背後的年家動用關係,把冬兒趕出了宮去?
也不想想,年家憑什麼要幫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庶女?
遲遲無語片刻,忽然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定定地看向她們:
「既然你們都發現了,還敢來招惹我,就不怕落得跟冬兒一樣的下場?」
「你!」蘭兒唇瓣顫抖,「你不要臉!」
她身邊的兩個宮女卻面露怯意,其中一個還拉了拉蘭兒的袖子。
「要不還是算了吧……」
原來想讓她們閉嘴這麼容易,遲遲在心裡苦笑了一下,小侍衛說的沒錯,有時候就是要多從別人身上找原因。
蘭兒氣不打一處來:「怕什麼!天子腳下,難道還容她一個小小宮女放肆?今天我還非得找人評評理了!走,跟我去見林掌事!」
說著伸出手想拽遲遲,被她閃躲開了。
就在兩人拉扯之間,遠遠地有人唱喏道:
「貴人車駕,閒人退避。」
「快跪下!」
此話一出,眾宮女以及過路的宮人紛紛屈膝下跪,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