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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像中的「杖四十」卻並沒有如期到來,陛下只是吩咐,今日再有人求見,一律殿前等候聽宣。
影衛應是,很快行禮退下。
楚珩慢慢睜開眼睛,再抬頭時,見皇帝依舊神情閒散,面帶笑意地看著他,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訥訥道:「陛下……」
凌燁見他眼底帶訝,一雙眼睛眸光瀲灩,伸手指了指御案側邊的楠木圓凳,笑道:「過來,給朕研墨。」
楚珩怔在原地沒動,愣愣地看著皇帝,直到他又重複了一遍,才回過神來。略略猶疑片刻,起身走上前去。
楚珩頂著皇帝的目光,也不敢坐下,只垂首站在御案一側,還未及拾起墨錠,就聽皇帝忽而又道:「伸手。」
楚珩抬頭,見陛下起身從筆架上拈起一支嶄新的毛筆,他不解其意,但見陛下目光正凝在他臉上,想了想還是伸出了左手。
不等他反應,陛下忽然拉住他指尖,將他手掌展平,舉起筆加了三分力道,用筆桿重重敲了一下。
掌心頓時有突兀的刺痛感傳來,楚珩悶哼一聲,下意識掙開指尖的桎梏,猛地縮回手去,有些委屈地看向皇帝。
凌燁不語,只靜靜注視著他,目光沉沉。楚珩低頭咬了一下唇,知道不容他抗拒,只得按下心頭的不解和委屈,繼續伸出手來。
皇帝毫不留情,又打了兩下,見他掌心泛起紅痕,放下筆沉聲道:「二十杖仍記著,先處置了這次的。」
楚珩收回手,低下頭自己揉了揉掌心,聞言悶聲應是。
凌燁看著他這毫不掩飾,將委屈和怕疼直接寫在臉上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便開口問道:「漓山都教了你什麼,你在御前便就這樣,情緒全寫在臉上?」
楚珩聞言抬頭,也不知怎麼的,大抵是因著陛下此刻神情安虞,眼底滿是溫和,同記憶裡石階下初見時的那道身影重疊起來。他恍惚一瞬,下意識地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小聲道:「疼……」
「居然還敢喊疼?」凌燁彎了彎唇,眉目溫柔,說出的話卻殘酷得很:「朕打你,再疼也得忍著,受不住也不能躲。」1
楚珩垂下眼簾,攥了攥掌心不敢再揉,悶悶地稱是。
凌燁微微揚唇,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放在案首的那冊《詩經》,他心頭微動,語氣帶了些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縱容,對楚珩道:「罷了,你這樣子,也不必去靖章宮其他地方了,日後便在御前侍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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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陛下說了,既然都說他欺負皇后,那不欺負兩下就太虧了(bu shi),這句話並不是本意,也不可能真正踐行的。
第8章 提點
御前侍墨,那便是要一直在陛下身邊了。
楚珩來之前聽同僚講過,大胤九州的聖明天子處理政事的時候喜靜,身邊不愛留很多人伺候。
今日楚珩進來面聖請安的時候,書房裡只有他和陛下兩個人。掌殿宮人、天子影衛一律都在外間和偏殿裡待命,武英殿的御前近衛以及集賢殿的侍讀學士也被分散到靖章宮各處。
敬誠殿原本確有御前侍墨一職,按例由武英殿擢選出的御前近衛充任。但因陛下不太喜人跟著,平日裡除了參政議事、接見朝臣的時候,不大叫他們近前隨侍。
至於批閱奏章時會一直在陛下身邊的御前侍墨,自然也被空下來了。
這會兒楚珩聽陛下要他侍墨,不禁有些疑惑,他昨日才觸怒了陛下,今日請安又晚了時辰,那四十杖沒打下來已是僥倖,陛下心裡定然很不待見,怎麼還會叫他留下。
楚珩正垂眸思忖,凌燁見他不應聲,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取笑道:「你這什麼都寫在臉上,又經不住磋磨,去了旁處,只怕早晚會被人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