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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邇呆滯了片刻，彷彿時間靜止在這一刻。

像是大腦裡的某根弦突然崩斷，下一秒，眼淚從眼眶裡肆意溢位來，一發不可收拾。

她終於還是將自己賣出去了啊……

不該哭的，她沒有資格哭。

顧邇伸手擦掉眼淚，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數著攝像機，做一個合格的對金主唯命是從的……情人。

在房間裡晃了一圈出來，顧邇站在傅言風面前，像是下屬面對上司一樣報告道，&ldo;六個。&rdo;

&ldo;嗤！&rdo;

傅言風似乎等的就是她的回答，他嗤笑了一聲，狠狠地瞪著她，冷眼旁觀地嘲諷道，&ldo;顧邇，你看看你這是什麼眼光？&rdo;

&ldo;……&rdo;

剛剛心裡的酸澀突然被傅言風的冷意嘲諷沖淡了不少，心裡倒是有些……不是滋味？

顧邇很想回答，她第一個找上的人，叫傅言風。

又不是挑結婚物件，找個金主，無非看錢財權勢，也要挑人麼？

顧邇在心裡腹誹了一陣，面上卻已經熟稔地堆起了滿滿的假笑，這副面容像是演練過千百次，顧邇順著傅言風的心意說道，&ldo;是，我不該去找他。&rdo;

從小到大，她總是知道該如何審時度勢，總是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時候會讓人滿意，總是知道該如何做一個旁人眼中的乖巧女孩。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資格任性。

傅言風冷眼看著顧邇滿面笑容，忍不住又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她，許久才悶悶地開口說道，&ldo;你很聰明。&rdo;

一字一句，都知道順著他的心意去說。

一字一句，都十分虛假。

&ldo;謝謝誇獎。&rdo;顧邇假笑著回道。

&ldo;……&rdo;

聞言，傅言風黑了臉，&ldo;說你胖你還喘上了？&rdo;

&ldo;……&rdo;

看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虛假，她也不喜歡。

可她從來不會允許自己暴露真實，那樣太危險了。

&ldo;顧邇，我不准你在我面前裝！&rdo;傅言風冷冷地說道，聲音磁性性感，深邃的瞳仁卻幽暗得駭人。

一層又一層的面具，這個女人換得還真的自如！

&ldo;……&rdo;

這個男人……

他的眼色還真是毒。

顧邇索性收了笑容，走上前在他的身側坐下，淡淡地問道，&ldo;你還不准我做什麼？都說出來吧。&rdo;

一個合格的情人，應該滿足金主的所有要求不是麼？

至少，在表面上應該如此。

&ldo;……&rdo;

傅言風這才看出，這個女人，是在自暴自棄了。

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感，傅言風皺著眉看她，聲音磁性低沉，&ldo;我準你把我放在心上！&rdo;

像是帝王施捨一般的語氣，狂妄十足。

&ldo;……&rdo;

&ldo;我該說謝謝麼？&rdo;

第一次聽見原來連喜歡一個人都要經過一個人的允許，傅言風可真不是一般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