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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親密的貼貼,以至於我臉頰上一塊肉都被這小可愛硬生生給扯了下來。
艹!
不就想死得明白點嗎?
不想說就別說啊!又迫害我幹什麼?
你真是親哥。
「——!!!」
臉上傳來滾燙潮濕的痛感,火燎過般。
我悶嗚一聲,客廳裡立馬迴蕩起痛苦得像是得知自己九科全掛的悽厲哭嚎,一點也不含糊。
人被砍,就會痛。
但屍體不會。
我覺得我快要到達那個境界了,馬上。
扣弄地板縫隙的指甲已被我用蠻力掀得血肉模糊。
見我半失焦的眼睛重又像是被開啟的水龍頭滾出大量液體、重複著打濕傷口再次被痛到嗷嗷直叫哭得像條狗的狼狽死樣,夏油傑藏在背後握緊刺入掌心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下。
「……」
可能是見我掙扎得太過像條蛆蟲汙濁了他的貴眼、又或者覺得就算他妹從小生命力賽小強也終究是個普通人這麼放任下去反正也逃脫不了一個「死」字——
我那給我帶來痛苦的親愛的哥哥暫時驅走了那些個被他召出來的「看不見」。
猶豫了有足足幾秒,終於戰勝嫌惡,走向什麼瘟神病疫般走到了離我近一些的地方,緩慢蹲下。
我閉著眼睛熟練地裝死,但我知道這瞞不過他。
很快完好的另半邊臉頰傳來被指腹輕微摩挲的觸感。
夏油傑像是為了要替我擦掉上邊尚未來得及凝固的血液,又像是出於其他目的——比如尋思著給我照這邊也弄下來一塊肉來個左右對稱——總之他開始細膩地拿指頭壓過我右臉上的一寸寸面板。
我等了半天也沒有等來他的最後一擊,反倒覺得這有些親近的舉止是一個哥哥在安慰膝蓋摔破皮的妹妹。
如果他身後不是血腥而可怖滿地斷肢血液背景的話,那麼我差點就要懷疑他是不是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溫油傑」了。
可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短短尚未過去的苦夏,蟬一聲聲叫喚的同時,我是看著我的哥哥一點一點地壞掉的。
回不去了。
即使用指甲將四口之家上的血跡扣掉,露出下邊溫柔男孩的笑臉,我也知道夏油傑不可能是以前的夏油傑了。
只是……
就算預料到了有事發生,突然跑回家把我們當麥子全割了這點,我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和上輩子我那愛稱費佳的哥前一秒還笑著像個天使說「我要創造一個沒有異能者的世界」,下一秒抬手給我一個摸頭殺把人摸沒了是差不多的狀況。
就,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啊。
嘛,算了。反正都要死了也不想那麼多了。
於是,在被這輩子的哥摸臉摸到渾身起滿雞皮疙瘩的我迴光返照地將身體一挺,打算像電影小說裡那樣在臨死前說點什麼作為結束我這一聲的最後發言。
「夏……哥哥。」
第一次用這個稱呼喊他,聲音細得像剛出生的小貓在吱吱叫喚,他的身子小弧度晃了下。
沒有看到這個細節,我只是閉起一隻被怪物舔過一口險些被上面倒刺將眼珠子勾出來正淌著血的眼睛,睜開另一隻滿是哀傷和淚水的眼睛,直視著已經沒有任何表情的黑髮少年。
沒有任何表情,是真的什麼也沒了。
沒有後悔,沒有憐憫,沒有心疼,就連最當初進門開殺時的厭惡嫌棄噁心和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也一併沒有。
他面無表情地垂著眼皮看我,看著遍體鱗傷的我舉高了被啃掉食指的手,全力地伸向他。
「我有話,最、最後,……對你…說。」
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