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頁(第1/2 頁)
他默默嚥下口中的血,帶著點懇求的意思,好聲好氣地說道:「鸝娘,爹爹也是為了替你出氣,當初你說那魏蘭璋給你下毒,我這才……」
薛鸝臉色立刻陰了下來,冰冷道:「你的心思,我絲毫不在意,是你擅作主張害了他,不必說為我著想。」
薛珂被迫對著他從前漠不關心的女兒低聲下氣,心中既窩火又羞憤,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才是你爹爹,你我是血脈至親,魏蘭璋活了也要追究我的罪名,我為你才要害他,他定是要厭棄你的,鸝娘,你可切莫糊塗……」
薛鸝不耐道:「他若活了,是否追究爹爹還未必,可他若是死了,你定是要償命的。」
薛珂此刻已經失悔了,早知薛鸝是真心喜愛魏蘭璋,他也不是什麼惡人,雖說有私心,也不至於存心去害了女兒的姻緣,如今倒真是自找麻煩。
見薛鸝待他實在無情,薛珂無可奈何,只好說道:「那信我雖燒了……可信上寫著什麼,我都是記著的……」
說完這話,薛鸝面色果然變了,薛珂只好心虛道:「信是平遠侯從上郡寄來的,似是趙統的一雙兒女落到了他手上,他才得了解毒之法……」
薛珂知曉自己此事做得不大道義,因此平遠侯重傷將死,在信中求見魏玠一面的事,他也沒敢提起,只偷偷地隱去了。
「平遠侯的信如何能落到你手上?」薛鸝心中懷疑,沒有相信他的說辭。
薛珂忙道:「你也知曉叛軍大亂,復又北上,滿是流亡的蠻夷,我見時送信之人只是一鄉野匹夫,定是那信使路上遭了難,只好另託人捎來,我這才……」
他以此暗示薛鸝,若此事她不再追究,定不會再有旁人知曉。
「這才將信誆到了手上。」薛鸝點點頭,起身走向晉炤,問道:「從洛陽趕去上郡,一個來回最快要幾日。」
「正值戰亂,最快要二十日。」晉炤領會了薛鸝的意圖,又道:「若乘馬車,在驛站改換最快的駿馬,日夜兼程也要十五日。」
梁晏與魏玠之間早有仇怨,若是抱著一線希望命信使求藥,拖延了時日不說還未必能求到。薛鸝不知平遠侯手上是否還有解毒之法,可現如今她已是徹底無路可走,倘若不去試上一試,便只能寄情鬼神留魏玠性命了。
夜裡強硬地給魏玠灌了藥,薛鸝伏在榻前守著他,困了以後也沉沉睡去。
魏玠中途醒了一回,見到身側的薛鸝,也沒有太過意外,默默將半碗沒灌完的藥端起來飲盡了,而後便靜靜地望著她的發頂,沒有出聲打攪。
雖說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確實有些意料之外,卻也陰差陽錯遂了他的意。
太輕易便能緊握在手的東西,總是不夠深刻,時日一久,便會輕易地被敷衍怠慢。
薛鸝沒有等魏玠醒來,便決定了帶他去上郡的事宜。魏玠培養的心腹則暫留京中,替他處理大小事宜。
路上的時候魏玠悠悠轉醒,薛鸝才將此事的原委告知了他,她說話的時候都心虛地低著頭不敢看他,此事畢竟與薛珂有關,好似將魏玠害成今日這模樣的也有她一份似的。
魏玠倒沒有怨她的意思,面色蒼白卻仍要撐出一抹笑,寬慰道:「鸝娘,你莫要怕,待我身死,你便是郡公遺孀,宅院商鋪我已為你備好了,我死後,有人會護你一生平安榮華……你若不願被人知曉與我的過去也好,我會命人將婚書抹去。樂安尚未娶親,你若要再嫁,我……」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魏玠看著眼前人的面色,微抿了下唇,無奈地笑了笑。薛鸝紅著眼,悲憤至極地瞪著他,扒著他胳膊的那隻手氣到發抖。
薛鸝眼眶通紅,抽噎著低下頭,眼淚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你休要裝模作樣,當真以為我會念著你不成……你若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