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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明蕊中午給她過生日,家裡人一起吃了飯,中午之後她跟他出去,見他沒精神,問:「老爺子怎麼樣了?」
他長舒了口氣,沉悶的說:「不太好。」
馮豫年喃喃:「怎麼會,我上次回來碰見他,人還好好的。」
李劭忱問:「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他?」
馮豫年沒想那麼多,點頭:「應該去看看,那時候還和李殊逸去你們家蹭飯。」
李劭忱搖頭:「不是因為這個,是我女朋友。他想看看和我結婚的人。」
馮豫年聽的心裡一突,老爺子怕是時日不多了。
她心裡有些慌,問:「那我需要準備什麼?」
李劭忱微微笑了下,說:「什麼都不需要。」
馮豫年也顧不上,只說:「你等等我,我回去拿包。」
就這麼匆匆忙忙跟著他去了醫院。
等到了醫院,他們家的人都已經在醫院了。
溫玉穿著得體,只是面色不好,家裡保姆,警衛員,老爺子的護工,李殊逸見她來,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就黯了。
李劭忱誰都不看,牽著她的手,目不斜視的帶她進了裡面換衣服。
等她換了衣服,李劭忱領著她進去,老爺子插了胃管,接了氧氣,渾身大大小小的管子,整個人面色青灰。
看得馮豫年心驚。
李劭忱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把女朋友帶來了,你不想看嗎?」
很久老爺子都沒反應。
他們等了很久,最後老爺子也只是微微睜開眼,看著她彷彿是笑了下,但是她不確定。
李劭忱一直都微微笑著,問他:「是不是很漂亮?我知道你床頭櫃裡有一對翡翠的手鐲,我奶奶戴過的,你要是不說,我就自己去拿了。」
老爺子還是毫無反應。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突然間就淚流滿面。
李劭忱整個人都緊繃著,不肯讓自己情緒洩出來。
等他們出來,外面的人,甚至誰都沒敢說話,李劭忱又將她送回去,馮豫年不肯讓他送,他只說:「讓我走一走。」
要是和母親呆在一起,他保不齊會做出什麼事來。
馮豫年:「那就我來開車,我們出去轉一轉。」
她帶著李劭忱轉了一圈,最後將他送回醫院,她自己坐地鐵回去了。
老爺子當晚就沒了。
馮豫年等了一晚上訊息,看到訊息,眼淚登時就下來了。
李劭忱從頭到尾都是沉默的,和誰都不說話。
只有李巖能讓他開口,他看都不看溫玉,老爺子的後事,他誰都不準插手,全是由他一手辦妥的,老爺子是要葬在八寶山的,他一輩子要強,一輩子不給國家添麻煩,後事也一切從簡。
老爺子去的第二天,張弛和葉潮在外替他奔波。
馮豫年遇見張弛,張弛接了電話,匆匆和她說:「葉潮說劭忱這兩天連眼都不閉,幸虧追悼會趕得急,要是再久一些,劭忱肯定會倒下。」
馮豫年聽的惶惶,她去了也是添亂。
追悼會辦的很急,當時禮堂裡很多部隊上的領導來慰問。李劭忱像一棵青松,立在那兒,和每一個人體面的握手致意。
等到最後,李殊逸都哭的整個人都站不住。
李劭忱一臉肅穆,整個人緊繃著,連李巖都勸他:「你去歇一歇吧,別總不睡覺。」
他熬的眼睛通紅,眼窩都比之前深邃。淡淡掃了眼在一旁紅著眼的溫玉,看的溫玉心驚。
喪禮結束的第二天,其實還有很多事,李巖不准他再出去了。袁阿姨也去了李巖家裡,馮豫年過去的時候,他一個人坐在後院的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