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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北有些侷促地點點頭。
「要不要吃點東西?」他單手拄著頭,眨了眨眼,語氣很輕。旁邊放著的是酒壺,不知道他喝沒喝。
藺北一默,從昨夜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東西,怎麼可能不餓,但她想保留最後一點矜持,輕輕地搖了搖頭。
謝青容驚異地挑了挑眉,盯著她看了會兒,隨即他伸出手朝下勾了一把,奇蹟般地出現了打包好的飯菜。
他——還真是有錢啊。
藺北默默地想。
也許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謝青容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地補充道:「哦——其實這是我好幾個月前沒有捨得吃,特意留到現在的。」
藺北:「……」
她的表情太過幽怨,以至於謝青容頓了下,臉色稍微嚴肅了一點點:「好吧,其實我是看這盒子好看,特意留下來,一直用到現在的。」
他的表情很無辜,說這些話,再配上那不怎麼真誠的雙眼,就想說明一個事實:
他現在很窮,沒錢養其他人。
窗外的雨仍然下個不停,不斷拍打著地面。
謝青容從桌面上將酒壺拿過來,左右晃了下,隨即又打了一個哈欠。這突如其來的哈欠讓他的聲音都有點低沉和慵懶。
「冒雨取酒,我很感激,像我現在要是一日離了酒就睡不著了。只不過害你害了風寒,我著實有些過意不去,這樣吧,賣酒的錢就與診治的費用相抵,我再留你在這裡三日,好好養病。」
他語氣中帶著那麼點洞悉和淡然,雖語調有點慵懶,只是那平靜的眼神卻讓藺北有些緊張。
先斬後奏,強行施恩於人,就為了能夠待在這裡。
這得有多卑鄙。
藺北知道他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沒說出來,然而這卻讓她更加忐忑了。
她低下頭,有些慌張地想著說辭,謝青容卻笑了笑,將放在桌上的吃食遞給她,然後起身離去。
「等一下!」見他離去,藺北有些著急出聲。若是此時不說清楚,以後就更難說清楚了。
「我……」見他停住,回頭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地看著她,藺北有些緊張地低下頭,一縷長發也隨著這個動作打在了她的側臉上,有點癢癢的。
她原本想要將自己的困境說出來,可是卻發現眼前的事情就像一團亂線,錯綜複雜,她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然後她終於有點洩氣地深吐出一口氣,看這近在咫尺的,捧在手中的飯菜,低聲說道:「我爹爹去世之後,沒人對我這麼好了。」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藺北說完那句話,腦子裡有點放空,她本就不是能言善辯之人,也不怎麼會表達。趁著這個空當,窗外的雨打聲更加清晰地充斥著耳邊。
她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自然沒有看到謝青容在聽到這句話時的喟嘆和輕微的動容。
他也沒說話,看了一眼她,拇指輕微的,緩慢地蹭了蹭酒壺,這是他思考時不自覺的動作。
藺北也覺得自己一直低著頭不好,更何況她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恐怕難以說服他。她偷偷地抬頭,看了一眼他。
他此刻玉身長立,卻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藺北鼓了鼓氣,又繼續開口道:「我與父親搬來之後,就在山上住下,數年前父親去世,我便來到這裡,以採摘製作花環為生,眼前冬季已久,自是荒廢了活計。但我自認手腳勤快,打雜,藥草,做飯等事都可以的……」
藺北一邊措辭,一邊心裡苦笑著,這說法看起來多蒼白無力,世間痛苦之事,痛苦之人,難以言說的的,遠超於此。
這說法,估計困不住他。
說道最後,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隨即認命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