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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既然是皇室的決定,那就只能委屈天清君了。」
燃冥雖死,燃霄的人仍然在上陵城外虎視眈眈。
雲珂大仇已報,目的達到, 如今只要犧牲一個人,便能換來天下太平,他自然是願意捨棄陸宴之。
而他的決定,代表著天下人的決定。
這一次,阮輕一早察覺到風向不對,直接帶人回了臨安。
外界的輿論風暴席捲而來,有人登門造訪勸她放棄陸宴之,有人埋伏偷襲來搶人,都被她抵擋在外。
她一意孤行和天下對抗,對陸宴之卻只口不提,每天去給他換藥,照顧他,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不讓任何人接近他。
當年在北郡,阮輕曾說過「若有一日,你身敗名裂,我便日日囚著你……」這樣的話,沒想到一語成讖,如今阮輕不得不囚著他&nj;,為此寧願與天下人作對。
陸宴之話很少,但凡力所能及的事,他都會自己做。
他手筋被廢,很多動作沒辦法完成,每次要換衣裳,都得費好久的功夫。
但阮輕每次去看他,他都會提前將換下的衣裳疊在一旁,方便她拿去換洗。
只是雙手仍然拿不住筷子,阮輕便耐心地餵他,一勺勺送到他嘴裡。
「今早,南天宗於宗主送來了一些荔枝,」阮輕盤膝坐在陸宴之身邊,慢條斯理地剝開荔枝,香氣在屋裡漫開,她送到陸宴之面前,眼睛裡帶著笑,語氣輕鬆地說,「你嘗嘗看。」
陸宴之抬手去接,阮輕直接送到他嘴裡,問道:「怎麼樣?甜不甜?」
陸宴之點點頭,臉頰微微泛紅。
片刻後,阮輕伸手讓他將核吐出來,他低下頭,有些難為情地吐了。
阮輕接著給他剝,陸宴之忙說:「不必了,輕兒,你給自己剝。」
阮輕剝了整整一盤,這天她還專程請人上山,在隔壁房間裡唱曲子。
「生辰快樂,哥哥。」
這是她唯一能為陸宴之準備的驚喜了。
她想要浮生花為他治好眼睛,但那東西還得從燃霄手裡拿到。
「謝謝。」陸宴之淡淡地回應她。
他坐在視窗,脊背筆直,銀髮如瀑,雙手垂放在膝上,認真聽著隔壁房間裡的曲子,一雙漂亮的鳳眸一瞬不瞬地「看」著面前的空氣。
阮輕盯著他看了一會,沒多久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醒來時,陸宴之已經不見了。
香爐裡,還殘留著燒了一半的迷香。
阮輕:「……」
他一個人不可能逃得出星照門……難道是下午來唱曲的人有端倪?!
當天夜裡,她一路追到淮河河岸,才將他抓回來了。
阮輕抓著陸宴之的衣襟,將他抵在樹下,怒道:「為什麼要逃?!」
「燃霄說了,會為我治好眼睛,」陸宴之慘笑著說,「我想要眼睛。」
「我不準!」阮輕喘著氣,瞪著他說,「就算你喜歡燃霄,我也不準!」
陸宴之垂著臉,輕聲一笑,「輕兒,你這樣……未免也太霸道了。」
「陸宴之,」阮輕氣得磨牙,一字字緩緩說,「只要我活著,我就能一直護著你,我甚至可以將你送到三千年後,天下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你!大不了繼續跟北海打!我不在乎!」
「我在乎……」陸宴之睫毛微顫,輕聲說,「輕兒,把我送走吧,就像當初我把你送到東海一樣……」
「我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陸宴之,」阮輕氣得發抖,恨不得扳開他腦殼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不會像你一樣,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懺悔,終生活在悔恨之中,我也從未想過放棄你,只要我活在這世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