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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和陸家斬除聯絡……她竟願意做到這個份上?!她到底是有多厭惡他們,厭惡他……
陸宴之猛地一陣咳嗽,身體發抖,手指緊緊地蜷縮著,顫聲道:「你……你別這樣……」
「我實話實說,」阮輕胸腔起伏,情緒有些激動,肩上的傷又被牽扯到了,她轉過身,暗暗地抽了口氣,「我最後悔的事情,莫過於當初信了你的話,跟你來了星照門,原以為從此能當一名修士,逍遙快活。」
殊不知,從一個牢籠掉到了另一個牢籠,她以為她找到了親生父母,以為找到了家人,可沒想到他們眼裡只有她的價值,她的靈根,可以拿她去東海換血蛟。
炭火上的火焰熄滅掉了,煙霧沖向陸宴之,燻得他眼淚縱橫,那雙修長的手緊緊抓著衣袖,顯得有些狼狽。
許久,阮輕平復了心情,抽了口氣,道:「沉香,送少主回去。」
兩人才談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沉香剛剛從廚房那裡搬來能夠招待客人的點心,便看到眼前這副場面,她放下點心,去拿牆角的傘。
陸宴之伸手示意不必,他緩緩起身,拿過掛在一旁的狐裘,看著窗外連綿的雨,沉吟著,潤了潤喉嚨,道:「輕兒,有一件事,為兄一定會為你做到。」
他轉過頭注視著阮輕的側影,一字一字說:「為兄便是窮其一生,橫死荒野,也會為你尋來恢復靈根的方法。」
阮輕緩緩閉上眼,沒有半點反應。
陸宴之推門離開,沒入雨中。
炭是臭的,茶是苦的,連窗戶都是合不上的,她這裡沒一樣東西是好的,但偏偏星照門的人一個一個地都來打她主意。
嫁到東海蓬萊閣?
好笑死了,當初她拼死逃離甬都那個小漁村,在靳十四的幫助下來到臨安,為的就是不用嫁到河東趙家,去拜師學藝,去實現當一名修士的夢想,降妖除魔,成為像陸宴之那樣的當世英雄……啊呸!
到頭來,她還是逃脫不了嫁人的命運,這一次還是為了救她平生最討厭的人。
阮輕知道,她也只能在陸宴之面前嘴硬,等下一步掌門夫婦來逼她,她可能真就無路可選了。
說來,這個蓬萊閣少主是怎麼回事,天下女子這麼多,為什麼偏偏看上她了?
看上她這個沒名沒分的私生子?
阮輕決定去一趟掌門那邊,趁著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之前,主動去會一會掌門夫婦,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趁著傘,踏著泥濘小路,路過那日起火的藏書閣,來到星綢軒,在外面等了一會。
許久,一名內門弟子路過,喚道:「三小姐?你在這裡做什麼?」
阮輕回眸看他,道:「夏侯師兄,你知道掌門現在住哪嗎?」
夏侯澤面上一陣古怪,一來掌門之女竟然不知道掌門住在哪屋,二來他與阮輕沒見過幾次面,更沒說過話,她竟然記得自己的名字?旁人都只道他姓夏,殊不知是複姓夏侯。
他正趕著去校場練習,來不及與她多說,指了指身後,道:「陸掌門和宋長老這段時間都住在玉衡宮,看到那座紅塔了嗎?塔側就是玉衡宮。」
阮輕作揖道謝,夏侯澤笑了笑,「若再認不清路,我帶你去便是。」
「三小姐要去玉衡宮是吧?正好我也要去,不如由我為你帶路。」
身後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黃衣少年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扶劍,劍眉星目,帶笑看她。
見狀,夏侯澤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話,假裝自己不存在似的,趕著往校場那邊去了。
「是你?」阮輕皺眉看著面前這位陌生男子,「你也要去玉衡宮?」
「正好去跟掌門辭別,」林淮風端著笑,擺了個請的手勢,「三小姐跟我這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