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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就是被威脅的小熊吧。我嘗試坐起來，但發現自己不能動彈。我的雙手被類似綁帶的東西綁起來了。我尖叫了一下，然後吸了一口氣準備好好地大叫一聲。

但在我放肆以前，那位女士匆忙地跑過來，捱到我身上說：&ldo;沒事，吉莉安。&rdo;她的聲音現在變得溫柔和仁慈，讓我心裡某處都崩潰了，就像昨天柯拉說話時一樣。女士用自己的右手緊握了我的右手，用左手把我掉落到額頭前的頭髮拂掉。

我又開始哭了。我通常不怎麼哭，但當時難過到沒法順暢呼吸。我也不管身邊的人怎麼想了，其實本來也沒人在意，就拼命地哭。

女士用面紙把我臉上的鼻涕和眼裡的淚水都抹乾淨了，但她清理的結果只不過是給更多的鼻涕和淚水騰出空間。她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把綁著我雙手和雙腿的綁帶鬆了，把恐怖的躺椅豎起來。

&ldo;這樣做不大好。&rdo;德亞博士說。聲音聽起來有點空洞。

女士沒有理會他。她把我拉起來，自己坐了在椅子上，然後把我放到她懷裡，就像姥姥小時候對我一樣。我感覺很舒服。

我最終還是止住了哭泣。

&ldo;她逃跑的話，對你來講損失最大。&rdo;德亞博士說。

女士稍微僵硬了一下。&ldo;我知道，迪恩。&rdo;

&ldo;別用那……&rdo;

&ldo;她已經知道了，迪恩。別再玩這些遊戲了。就直接跟她說我們想要什麼，讓她決定配不配合。&rdo;女士聽起來很累，跟我一樣。不是想打盹的那種累，而是太多事情同時發生導致麻木的那種累。

我沒怎麼哭了，只在擤鼻涕，變得能說話了。&ldo;你們要我怎樣?&rdo;問題是問那位女士。相對於德亞博士，我比較喜歡她。他的態度太惡劣了。

大家突然變得很安靜。我似乎可以感覺到那位女士用眼神向德亞博士表達問題。她終於細聲地說：&ldo;我想你幫忙找我兒子。&rdo;

她這句話奇怪地扣人心絃。我轉身直視著她。&ldo;媽媽?&rdo;

一連串的各式情感在她臉上穿梭。從媽媽和老爸的身上我學會了辨認種種情感。姥姥說的對，家庭生活很複雜。女士突然靜止下來。驚訝的表情變成了含糊的憤怒，又很快收斂成悲哀和痛苦，接著又變成憤怒。感覺好像有人在開關上亂按。女士終於停留在一個迷茫但吃驚的表情上，在椅子上往後靠，胳膊塌下來。

&ldo;迪恩?&rdo;女士問。她晶瑩剔透的藍色眼珠望著德亞博士在尋找答案。

德亞博士僵硬地點點頭。

&ldo;我到底做了什麼?&rdo;她細聲地問。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好像快要哭的樣子。

&ldo;我不知道喔。&rdo;我回答說。我以為她在問我。

&ldo;伊芙琳，我們沒時間胡鬧了。&rdo;德亞博士說。&ldo;讓我今早把她再催眠一次。她越快完成這些步驟，越快能找到賓治明。&rdo;

&ldo;不。&rdo;女士說。如果她是在噴火的話，德亞博士就已經變成了燒焦的麵包。&ldo;在她休息和吃過東西以後跟她解釋夢以外的事情，然後才繼續訓練。&rdo;

我看著她說話。她的上衣被我的眼淚都弄濕了，但依然看起來很漂亮。我想姥姥和媽媽會很喜歡上面的花朵圖案。女士的眼睛看起來受傷了。

&ldo;還有多少個啊，迪恩?&rdo;女士問。

我搞不懂她在說什麼。

&ldo;就兩個。&rdo;德亞博士僵硬地說，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