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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還不如快去挑兩擔水!淡而無鹽的,寡你媽的傷心,收你媽幾畝麥子,也值得你們這些王八蛋們出頭露臉,敗你八輩祖宗的性。”
堂堂大隊村委會主任周守清,被老婆姚林妮沒輕沒重、顛三倒四、祖宗八輩臭罵一回,這是姚林妮每天賞賜周守清的一次不是法定而勝似法定的洗禮。姚林妮一旦睜眼起來,便能找到任何一個話柄,藉以編織一篇演說,她沒有這篇演說,彷彿就不是周守清的老婆,彷彿就會失去支撐自己度過這一天的精神。周守清已不知不覺沉靜在這種習慣性的環境中了,每當這場急風暴雨似的洗禮結束,周守清渾身上下熱熱烘烘地頓時覺得頭腦清醒,精神也爽快了許多,彷彿睡了一夜,在睡眠中一不小心丟掉的生存感覺一下又找回來了,於是喊一聲:“還不吃飯?”
這是一聲又響亮又清晰,但卻是商量性的語氣。也許是在大隊當主任當慣了,主任是當家不做主的;也許是在家中挨老婆的罵挨多了,周守清從來不會像一個男子漢或一個大隊幹部那樣,說一句決定性的命令式的話。
但不會下命令的人不一定當不了幹部。
周守清從人民公社成立、實行“三級核算隊為基礎”開始就是大隊的主任,而且是唯一的主任,已是十多年了,支書換了好幾個了,他雖沒有當上支書,然而主任的地位卻如萬里長城——永不倒。周守清的存在,是紅土崖不能沒有周守清這個配角,他是書記的傳聲筒,是公社幹部的傳聲筒,他是老婆的出氣筒。看吧,在社會上充當傳聲筒的人,在家裡肯定是老婆的出氣筒——這是周守清定理。
於是村裡人叫他不倒翁傳聲筒。
割麥的人在門顱叫過五更後出工了。
早飯之後,婦女們也出動了。當婦女們仨仨倆倆走在田間的時候,一群歡快的嘰嘰喳喳的童聲也傳遍了原野——學生們在老師的帶領下也參加麥收了。
一向不參加勞動的劉瑞芬也加入了麥收的人流中,她參加麥收,不是因為小猛不在身邊,沒有了拖累,而是有個人無意中跟她開了個玩笑,這個玩笑使她產生了興趣。
原來,昨天猴三從聯校放假回來,經過劉瑞芬家門前,見劉瑞芬坐在門前納鞋底兒,猴三趁劉瑞芬不注意,將一包紅杏扔到劉瑞芬的胸前。
“哎呀,是你個沒正經鬼,亂扔個甚?沒輕沒重,打著人你負得起責?”劉瑞芬揉一揉被打疼了的|乳部,罵猴三。
猴三嬉皮笑臉地湊了上去說:“我是心想哪兒就關心哪兒。要是打重了,我還想為你揉一揉。”
“滾開吧,你!半前晌,跑回來幹嗎呀?瞧你們這些吃皇糧的,別人為你們辛辛苦苦風裡雨裡忙,你們倒是悠閒自在,半前晌,半後晌往家跑,跑個什麼新鮮勁兒?也不是剛過門的新媳婦在家等著你。”
猴三說:“哎呀,冤死人了,我什麼時候不好好上班來?今天是全校放假,明天參加麥收。你這人,真冤枉我。哎,明天你是不是也要去?要去,我可以把你那份活全包了。”
“去你的吧!”劉瑞芬吃了一個紅杏,杏略帶點酸澀,她皺皺眉說。“你操你自己的心吧,瞧你那風一吹就倒的身段還要替我幹活?走吧!留著孝心,回去孝敬她去吧。”
“她”是誰?猴三正要張口回敬劉瑞芬,卻突然無語走開了,原來那個“她”——秦花妮突然從五十多米遠的窯頂上閃出頭來,猴三做賊心虛一直注意著周圍的異常動靜,所以秦花妮一露頭他就瞧見了。
秦花妮的心中閃著兇狠的光芒,狠狠朝劉瑞芬坐著的地方唾了一口。
劉瑞芬沒有意識到這一幕,但這小小玩笑引發了她參加麥收的興趣,晚上,她告訴張鴻遠說要參加麥收。張鴻遠雖然不十分願意讓她去,但也沒有阻止。
太陽已躍上了東樑上空,金色光芒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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