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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頷首,心間還是有些激盪,他負手來回地走,突然渾身一定,扭頭問吳書來:「若朕沒記錯的話……今兒是什麼日子?」
吳書來恨不得把臉笑成一朵花來,「皇上,四月初八,佛誕日啊!」
佛誕日!
乾隆一愣,隨即大喜,「好!朕的七阿哥果然是有福之人!」
他越是琢磨越是高興,「呈紙筆來!」
和敬面色一僵,不會又要寫詩了吧?
吳書來連連應是,給了身旁的小太監個眼色,小太監忙不迭地出了寢殿。
等紙筆呈上,小太監靛青色的衣袍浸上了點點水跡,不等吳書來斥責失儀,他喘著氣跪下磕頭,「萬歲爺,外頭……下雨了!」
京畿周邊已乾旱一月,可就在今日,稀稀疏疏的小雨降下,不一會兒就成了瓢潑大雨。
長春宮此起彼伏的恭賀聲響起,乾隆快步走到窗邊,「竟真的下雨了……」
吳書來震驚的同時忍不住朝內室望了眼。
皇后娘娘真是了不得。
二阿哥龍姿鳳章最得看重,三公主的寵愛連諸位皇子都比不上。
佛誕日天降甘霖,七阿哥在萬歲爺心裡的分量,怕更是不得了了……
娘娘的地位向來無人撼動,日後更是穩若磐石。誰叫萬歲爺就是愛重中宮,連帶著重視嫡子嫡女呢?
這頭吳書來還在感嘆,那頭乾隆詩興大發,一蹴而就寫下了《浴佛日復雨因題》。
「……是日中宮有弄璋之喜。」
他合好紙張,聆聽著雨點落在屋簷下的聲音,片刻後沉聲道:「永琮,七阿哥賜名永琮。」
琮,乃宗廟玉器之意,與璉字相似,蘊含了乾隆滿懷的欣悅與祝福。
「璉兒的名字是皇考親自擬定的,」乾隆含笑與和敬道,「朕當日想了個琮字,如今倒是正好配朕的小阿哥。」
……
內室薰香裊裊,血腥味已經散去,宮人們放輕了腳步,不欲驚擾沉睡的主子。
皇后睜開眼,下身傳來陣陣痛楚。
她猛地起身,於嬤嬤驚道:「娘娘,不宜這般動作!」
大宮女墨枝忙拿了一個軟墊過來,墨韻呈上溫熱的雞湯。皇后接過喝了幾口,只覺全身一股暖流劃過,氣力也恢復了幾分。
她面色還是有幾分慘白,眼眸卻亮的驚人。
「七阿哥在哪?」她啞著嗓音問。
於嬤嬤忙從搖籃裡抱出孩子,輕輕地放在皇后的懷中,「阿哥方才喝了奶,已經睡了一會了。娘娘小心些,您身子還弱……」
皇后熟練地抱著孩子,動作沒有絲毫的生疏。
她的雙手有些抖,於嬤嬤看著擔憂不已,「娘娘,還是老奴來抱著,您看阿哥就好。」
皇后搖頭,「本宮有力氣……」
她低頭凝視著永琮,片刻後,一滴滴淚水落在了襁褓上,暈開。
娘娘怎的還落淚了?
墨枝慌忙拿出帕子,小心地擦拭著皇后的臉頰,「娘娘,阿哥健健康康的,您莫哭。」
墨韻跟著道:「大喜的日子,娘娘應該高興才是!」
皇后輕輕點頭,「你說得對,本宮恰是喜極而泣了。」說完,她低頭親了一口永琮紅彤彤的額頭,柔軟的觸感帶著萬分的珍重。
於嬤嬤不知怎麼的看得眼眶通紅。
墨書有意緩和氣氛,便道:「七阿哥出生於佛誕日,天降甘霖,萬歲爺高興得不得了,連誇阿哥有福氣,即興寫了詩,還賜了名!」
於嬤嬤擦了擦眼眶,笑道:「阿哥賜名永琮,這名字好。其他阿哥哪有這份殊榮?」
乾隆朝皇子一般都是過了兩周歲才賜名,也唯有永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