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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寂靜無聲。

目送jack在半空中隱去，方墨漸漸收勢，緩緩地吐了口氣。

&ldo;師兄，你將他送到哪裡去了？&rdo;我問。

&ldo;從那裡來，到那裡去。&rdo;他答。

&ldo;他的家鄉？&rdo;

方墨不答，將手插在褲袋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七」孤獨的法師

&ldo;他怎麼了？&rdo;我轉向唐竹，有點奇怪地問。

&ldo;賢弟是觸動往事了罷。&rdo;唐竹望著方墨，輕輕地嘆氣。

&ldo;什麼嘛？將jack送回去，你倒是想家了？&rdo;我也坐在方墨身旁，順手拿了個抱枕抱著。

&ldo;我沒有家。&rdo;他淡淡地道。

&ldo;為什麼？&rdo;我怔了一下。

唐竹使出千里傳音，細如蚊吶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ldo;賢弟自幼被司玄真人收養，不知生父母為何人。&rdo;

&ldo;啊。&rdo;我有點愧疚，害他想起了傷心事。回想起認識他後的一些點點滴滴，我居然沒有及時地察覺出來。

怪不得上次午餐，他得知我是與家人通電話的時候，眼神就黯淡了下來。

怪不得，當我問他難道不會如那些小鬼一樣思念親人時，他會說出&ldo;不想&rdo;二字。

怪不得他會對一些問題避而不答，並當剛才我說出那番話時，他神色驟變……

&ldo;當年，我因事與司玄真人下至城鎮。途中見一嬰兒在一處荒廢的磚屋中啼哭，真人於心不忍，於是將他收養，除自己悉心教導外，又將其送到本市城鎮，供書教學。

此名嬰兒，便是方賢弟。

二十餘年來，賢弟已成真人得意入室弟子。真人亦曾四處為他尋訪親生父母蹤跡，惜不遂人願，音信渺茫。

賢弟自幼明白事理，視真人為師為父。然而自己的身世，一直是他避而不提的痛處。賢妹剛才如此說他，似乎是過分了罷……&rdo;

唐竹說罷，將目光移到方墨身上，眼神柔和，猶如一位愛惜幼弟的兄長。

我輕抽了一口氣，愧疚感潮水般淹沒了內心。

西方的風俗極其尊重他人的隱私，尤其是語言上的小心與婉轉。要是知道一位朋友發生了不如意的事情，如親人過世，必定先小心地問&ldo;你是否安好？&rdo;然後為了他的遭遇真誠地道一句&ldo;我非常抱歉。&rdo;或是用擁抱去溫暖和安慰他。

我望向方墨，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來彌補。只見他靠在沙發上，抱著抱枕不出聲，面部表情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

&ldo;師兄，剛才我……&rdo;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乾脆將手當枕，伏在沙發的扶手上，不發出一點兒聲息。

&ldo;師兄……&rdo;我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他還是一動不動。

我心裡的後悔感愈重，用求救的眼神望向唐竹，他卻無可奈何地抿著唇搖了搖頭。

&ldo;是我不對……最多，我請客？&rdo;我試探著說。

某人微微動了動。

&ldo;你想到哪裡吃？嗯，聽說我們學校的餐廳不錯……&rdo;

&ldo;你忒沒誠意了吧。&rdo;某人一個打挺坐起來，懶懶地道，哪裡還有半分傷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