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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了,她什麼都瞧明白了。自從父親獲罪,真心待她好的,只有阿姐,是阿姐護她上京,替她嫁去江家,眼下她對高子瑜萬念俱灰,驚覺身遭只剩下阿姐這一個親人,所以只要是阿姐的託付,無論什麼,她都會盡力去辦。
崔芝芸謹記著青唯叮囑她的話——
「玄鷹司有個在城西有個值所,你務必在亥初趕到那裡,見到衛玦。」
崔芝芸到了值所前,深深吁了口氣,拍了拍門。
「什麼人?」很快有玄鷹衛出來應門。
「官爺,我有要案要稟報,求見衛大人。」
玄鷹司在外的值所,與巡檢司、京兆府等衙門不同,並不接報案。玄鷹衛上下打量崔芝芸一眼,指了一下釘在值所牆外的鐵皮桶,「案帖寫了嗎?寫好了就投進去,如果沒寫,回去請個會寫字的先生,把基本案情、姓名籍貫寫成帖,明日投過來,玄鷹司篩過信,幫你轉投給辦事衙門。」
「不是的官爺。」崔芝芸見玄鷹衛要關門,連忙扶住門扉,「我說的要案,是此前城南的劫獄案,線索很重要,我想親自稟明衛大人。」
玄鷹衛聽了這話,卻是一愣。
玄鷹司自復用,所領差事僅有一樁,正是城南的劫獄案。
「那你等等。」玄鷹衛把門掩上,等復完命出來,對崔芝芸道,「姑娘,衛大人讓你進去。」
這間值所很小,統共就一進,說是值所,實際上就是個歇腳的小院。崔芝芸到了值房,章祿之也在。
衛玦記得崔芝芸,他將筆擱在案頭,還沒說話,章祿之先一個忍不住,急問:「你當真有劫犯的線索?」
崔芝芸點了點頭,驀地跪下:「大人,請大人恕罪!」
她泣聲道:「當日、當日在京兆府的公堂上,民女太害怕了,所以對大人撒了謊。」
衛玦一雙鷹眼黑曜似的,灼灼逼人,「你撒什麼謊了?」
「城南暗牢被劫那日,我的阿姐崔青唯她……她根本不是午時回來的,她回來的時候,已近深夜了。她也沒有殺袁文光,袁文光是我刺傷的……」
不等崔芝芸說完,衛玦冷哼一聲:「可笑,當日在公堂,你二人振振有詞,說那袁文光是崔青唯所傷。眼下風平浪靜,你卻忽然翻供,你可知戲弄朝廷命官是要擔罪責的?」
「公堂上的說辭是阿姐教我的,至於我為何翻供……」崔芝芸咬唇道,「我當時以為阿姐是出於好意,幫我頂罪,後來才發現,原來阿姐竟是借著袁文光案,掩蓋她在城南劫獄的事實。我眼看著她與賊人謀皮,誤入歧途,想要攔阻卻是不能,再者,她眼下已貴為玄鷹司都虞侯之妻,我不得已,只好找來大人這裡,請大人幫我!」
章祿之問:「你說她和賊人謀皮,她背後的人是誰?」
當日城南暗牢被劫,殺入其中的死士足有數十名,要說那崔青唯沒有同黨,他壓根不信。可查了這麼久了,這同黨竟是掩藏得好,半點蛛絲馬跡都找不著。
「我……」崔芝芸猶豫著道,「我也不確定,不過阿姐近日總是暗中前往祝寧莊,聽說,那是朝堂上一個何什麼大人的地方。阿姐此前也提過,她在位朝中的一位大人辦事,我還以為她只是幫捕快、衙役什麼的跑個腿,沒成想是這麼大一個人物。」
她見衛玦目露疑色,說道,「大人如果不信,眼下便可前往祝寧莊一探,阿姐今夜來過高府,此後便去了祝寧莊。」
「你怎麼知道她去了祝寧莊?」
「我們姐妹二人親密無間,阿姐凡事不會瞞著我,她親口說的,絕不會假。」
「大人!」章祿之是個急脾氣,聽了這話,立刻對衛玦道,「屬下請命帶兵前往祝寧莊一查!」
衛玦沒應聲,他盯著崔芝芸,語氣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