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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人群外面有人說了一句。
&ldo;這籃子裡驢打滾我都要了,你隨便開個價吧?&rdo;
董香香聽了這話,差點繃不住勁。原來這七十年代末,也有土豪包場的?而且,這聲音這語氣她聽著有點耳熟。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董香香忍不住抬起頭,向人群外面看去。
這一看,她頓時就呆住了。
另一頭,想砍價的小販也跟著急眼了,回頭怒罵道:&ldo;憑什麼你全要了?懂不懂先來後到啊?&rdo;
待到看清那人的模樣,他那滿口的牢騷反而堵在喉嚨裡了。
只見那年輕男人兩條似蹙非蹙的劍眉,一雙看透世間人情的桃花眼。他剛二十多歲的年紀,骨子裡帶著一股的內斂的清貴風流。
這樣一個男人放在舊時,說他是王孫公子也有人信。可惜,站在當下,卻像是錯生了時代。他雖然身上也穿著具有時代特色的綠軍大衣,卻與周圍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於是,一時間,他就硬生生地被那沒見過世面的小商販,誤認為是無事生非的小痞子。生怕惹毛了他,就會招來一群小流氓過來搗亂。所以,到嘴邊的怒罵也沒罵出來。
那人可不管這些人怎麼想,他雙目一眯,冷笑道:&ldo;你不是嫌貴麼?我不嫌貴。這麼好的點心你有臉砍價,打量著人家小姑娘身邊沒大人,就欺負人想佔便宜。你也不想想,哪兒那麼多便宜給你佔。那小丫頭這點心隨便開價,就算翻一倍也值得,這筐驢打滾我包了。&rdo;
一時間,周圍的商販聽了他的話都傻了。這是哪裡來的冤大頭呀?不還價不說,還待主動加錢的。
站在人群後面的董香香也徹底傻眼了。只是,她並不是因為這個價錢,而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
董香香熟識得是,30年後,習慣性把花白的頭髮梳成背頭,露出腦門上抬頭紋,鼻翼間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骨子裡帶著一股學者傲氣。一言不合,就敢在電視裡把知名專家辯論的謝三爺。
而不是現在這麼一個,穿著軍大衣,帶著護耳雷鋒帽,看上去隨時都跟人動手,還能隨手招來一幫人的憤怒青年。
曾經可以算是唯一的朋友。在她生命最後一刻,幫她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大夫,想要照顧她最後一程,卻又被她拒之門外的朋友,竟然跨越了三十年的時間長河,再次走到董香香的面前。
明明是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的一個人,可他當風華正茂之時,用那雙帶著霧氣桃花眼凝視著她的時候,一向冷心冷情的董香香,竟也開始亂了心跳。
沒辦法,她三十年後的糕粉‐‐謝老頭變化實在太大,一時間,董老太太有點接受不來。
由於董香香眼睛裡的情緒實在太複雜了,有感激,有敬重,也帶著些許說不出的懷念。
謝三被她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看得頭皮都有點發麻。他心裡還嘀咕呢,這個鄉下丫頭到底怎麼回事?
說感激他吧,這眼神也太過了點。難道說,這小丫頭正值豆蔻年華,他隨手一幫,就對他一見鍾情?想到這裡,謝三冷汗都出來了。他這輩子可是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處物件的。
而且,這丫頭有點太小了,她有十五了,還是十六了?
謝三今年已經二十二了,目前無正當工作,被街坊四鄰稱他為無業遊民,身邊還跟著一群同樣不著四六的狐朋狗友。街道大媽每次遇見謝三,都直皺眉。
謝三之所以大老遠跑來昌平縣城,是為了看他的髮小陸洪英。
五年前,陸洪英剛滿18歲,為了個衚衕裡的小丫頭片子,跟別的地方的野小子打架,一板磚下去把人拍了。
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拿著,就被判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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