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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秋訝異的是,她發現自己對失去母親幾乎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母親這輩子扮演過不少角色,而這個做女兒的,對母親大部分的表現都沒有好話,但無論如何,母親始終是個絕對的存在,而現在,又如此絕對的(也如此硬生生的)消失了。
然而那個老問題仍揮之不去。瑞秋能直通答案的管道,已隨母親一起死去。伊莉莎白或許不願揭曉真相,答案卻絕對在她手上。如今,很可能沒人有答案了。
無論嘉爾斯、朋友、經紀人、出版社、編輯一干人等有多瞭解伊莉莎白柴爾茲(這些人對伊莉莎白的認識各有些微差異,卻和瑞秋所知的版本天差地別),認識她的時間,沒人比得過瑞秋。
伊莉莎白在她們家那區有個老朋友,叫安瑪麗麥卡倫。&ldo;要是我真知道詹姆斯的事就好了。&rdo;有次安瑪麗先和瑞秋東拉西扯聊了一會兒,才提起她爸的事。&ldo;只是,我頭一次和你媽出去的時候,他倆已經分手好幾個月了。我只記得他在康乃狄克州教書。&rdo;
&ldo;康乃狄克?&rdo;瑞秋和安瑪麗坐在屋後的包覆式門廊,這位置離康州北方邊界不過二十二哩。不知怎的,瑞秋從沒想過她爸教書的地方,可能根本不是五大學院,不是麻州柏克夏郡的十五間大專院校,而是往南開車半小時就到的康乃狄克州。
&ldo;哈特福大學?&rdo;瑞秋問安瑪麗。
安瑪麗把嘴和鼻同時一噘。&ldo;我哪知道,大概吧。&rdo;說著伸臂環住瑞秋。&ldo;要是有法子幫你就好了。我倒是希望你也能放下這件事。&rdo;
&ldo;為什麼?&rdo;瑞秋問(這一講她才想到,那個陰魂不散的&ldo;為什麼&rdo;又來了)。&ldo;他有那麼壞喔?&rdo;
&ldo;我是從來沒聽說他壞啦。&rdo;安瑪麗的語氣帶了點不屑,扭曲的五官寫著悵然,透過門廊的紗窗,望向暗灰山間石頭色的霧,斬釘截鐵說:&ldo;親愛的,我只聽說,他已經放下過去,過自己的日子了。&rdo;
母親在遺囑中把一切留給她。數目比瑞秋想得少,卻又超出二十一歲的她所需。倘若她省著點過日子,又懂得好好理財,靠這筆遺產過個十年不是問題。
瑞秋在母親辦公室上鎖的抽屜裡,找到北亞當斯高中和史密斯學院的畢業紀念冊。母親的碩士和博士學位,都是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唸的(瑞秋這才想到,二十九歲就拿到博士耶,我的天呀),只是這段求學經歷唯一的紀錄,是壁爐旁牆上裱框的畢業證書。瑞秋把這兩本畢業紀念冊從頭到尾看了三遍,每遍都強迫自己以蝸牛之速仔細看過。這一路看下來結算,她找到母親四張照片,兩張是正式的畢業照,兩張是與一群人合影。史密斯學院因為是女校,紀念冊裡沒人叫詹姆斯,但瑞秋倒是找到兩位教員,只是兩人年齡不符,也沒有黑髮。北亞當斯高中的紀念冊裡,有六個叫詹姆斯的男生,其中兩人可能是他‐‐一人叫詹姆斯馬奎爾;另一人是詹姆斯昆藍。她跑去南海德利圖書館,用電腦查了半小時,確定那個詹姆斯馬奎爾念大學時去溪流泛舟出了意外,半身不遂;詹姆斯昆藍則到北卡羅萊納州的維克森林大學念企管,之後便等於生根落戶,在當地開了柚木傢俱連鎖店,事業有成。
瑞秋賣掉房子之前那年夏天,去了&ldo;柏克夏保全人員公司&rdo;一趟,見到了私家偵探布萊恩迪勒科瓦。他比她大不了幾歲,動作敏捷而從容,看似有慢跑的習慣。他們在他辦公室見面,位於契科皮某工業園區某棟建物的二樓。辦公室小得可以,只有布萊恩、一張桌子、兩臺電腦、一排檔案櫃。瑞秋問,公司名字裡既然有&ldo;人員&rdo;兩字,那&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