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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直到此刻才慢慢的發現,她不乖,也不懂事,甚至骨子裡叛逆得很。
她天生高傲,但又自卑的很。
中考的馬失前蹄讓她看清了很多,像一抽鞭子狠狠地拍在她的臉上,打碎她表面上所有的驕傲和光鮮。
親戚們開始陰陽怪氣,她媽不再在飯桌上提她的成績。
好像一場敗仗擊潰了她,更擊潰了她媽。
從前,她媽對她的成績要求很嚴格,考好了覺得是正常發揮從不誇她,考差了是一頓打,小時候是打,長大了是罵。
罵得不堪入耳,可她不敢哭。
因為喬佳會說她矯情。
而這個時候,她爸就在一旁看著,也不勸,偶爾會幫腔附和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更多的時候是在臥室裡看那些老掉牙的電視劇。
對她的慘叫置若罔聞。
但一旦遇到爺爺奶奶的事情,他卻能和喬佳立刻吵起來。
她其實知道,她被打的每一刻,安廉江都坐立難安,但是喬佳是一個太強勢的人,她爸天生懦弱,不敢忤逆,又或許,這是他們倆夫妻之間的默契。
棍棒底下出孝子,棍棒底下出成績。
一切都是為了她的成績和未來。
為了她好。
她委屈,可沒人會幫她,除了哥哥。
安疏景平日裡對她特別毒舌,可每次她沒考好被打被罵的時候,他都是第一個護著她的,然後被她牽連一起捱打挨罵。
可後來哥哥也走了,他們見不到面連話都很少說。
她哥保送去了華京大學後,回家的次數就更少了,他們也感情更淡了。
有的時候她的訊息都很少回,慢慢的,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她就不再發了。
那一刻她才悲哀的發現,她的身邊看似有很多人,但誰都不在意她。
她永遠都是一個人,是喬佳的「任務」,是安廉江不關心的小女兒,是哥哥可有可無的妹妹。
是他們心裡永遠的no2,是他們的第二順位和可有可無。
但比起從小打她罵她的喬佳,她更恨安廉江。
她對她的父親,充滿恨意。
可笑死了。
她該死的家庭讓她在那裡的每一刻都幾乎喘不上氣,她寧願每一天都待在學校,也不願意回那個家。
少女的心智在不斷成長並趨於成熟,心思也更加敏感,敏感的讓她有些神經質。
以至於慢慢的,她體察到了曾經年少時無法體察到的,家裡的極度壓抑。
尤其是這幾個月,喬佳和安廉江不斷的吵架,甚至當著她的面吵。
安廉江並不想和她吵架,他傳統迂腐的思想觀念告訴他,吵架容易家門不幸,所以他就習慣性沉默。
喬佳在家,安廉江就躲在奶奶家裡,安廉江在家,喬佳絕不在家。
兩個人默契的都不想見對方。
所以很多時候,他們回不回家取決於安樹答。
她是個傳話筒。
安樹答跟喬佳說她爸今晚在家,再跟安廉江說她媽今晚在家,那麼今晚空蕩蕩的房子就只會有她一個人。
和他們任何一個人待在一起,她都覺得胸口喘不上氣。
可她一個人待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裡時,她還是覺得壓抑得喘不上氣。
窒息感好像塞滿了她的整個世界。
從此自卑壓過了高傲,將少女囚在人跡罕至的深海。
溫喻珩和她表白是她沒想到的,溫喻珩從高一就喜歡她也是她沒想到的。
那麼光芒萬丈眾星捧月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和地方喜歡她這麼久。
那一瞬間,欣喜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