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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年迫切地想砸開鎖衝進去，即便裡面的主人一個個都已不在。

一口血湧上來岔了氣，他刀尖一錯，沿著宮門尖利地滑下，頓時失了支力跪倒在地。

他拄著刀仰首，看著那把鎖，和麵前巍峨堅硬的宮門。

他這一生，半生沉在冷宮的出生中，半生陷在東宮的夢境中。

無可逃離。

蕭然的手突然覆在他手上，放了他手中的刀，伸了另一手來揩著他眼角。

澤年轉頭看見他。

這一生裡的好與甜是他，壞與苦也全是他。

為之奈何，為之奈何。

蕭然扶起他：&ldo;回去吧，明日你就可以見到你的汐兒了。他們都已不在這東宮裡，我帶你走吧。&rdo;

是了，兄長不在，明心不在，只剩汐兒還困著。

他還有事要做，為了兄長唯一的子嗣，還不能謝罪。

澤年推開他磕磕撞撞地走回去，蕭然在他三步之外，不離不近。

是夜，蕭然擁著他同塌而眠。

&ldo;明日，你明日一定要看太醫。&rdo;他吻在他後背上，&ldo;答應我。&rdo;

&ldo;還有，我想求你一件事……&rdo;

&ldo;我想睡了。&rdo;他打斷他，掙不開他的手也就不掙了，背對著他，閉上雙眼。

&ldo;我陪著你的。&rdo;蕭然擁緊他。

第42章 無望

隔日，蕭然上早朝，小愛帶澤年去見皇甫汐。赫連棲風也在，正握著皇甫汐的小手寫字。

澤年呼吸有些急促，只看見汐兒一個小小的背影。

棲風聽見腳步，放了汐兒的手，回頭見是他，笑著招手：&ldo;六公子，你快過來。&rdo;

澤年聽見那個稱呼，垂了眼向她行過禮，只當預設。

小孩覺有異，轉過一張粉妝玉琢的臉，見到澤年，先是慢慢瞪大了雙眼，而後恰到好處地皺了一張臉，又哭又笑地從椅子上跳下，直接衝著他跑去要撲進他懷裡。

因為皇甫汐會這樣做

澤年有些機械地張開手接住他，呆呆地低頭看向他，下意識地一手抱著他，一手摸著他腦袋：&ldo;……汐兒?&rdo;

棲風在一旁看著孩子，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

&ldo;叔，汐兒好想你啊，叔……&rdo;

澤年眼中慢慢蓄了淚，蹲下來抱著他，撫著他滿是淚水的臉，聲音有不為人知的顫抖：&ldo;汐兒，叔在這。&rdo;

棲風站了一會兒，道：&ldo;你們叔侄好好聊，哀家晚會兒再來看看汐兒。&rdo;說著帶了人離去，沒過一會兒，澤年讓小愛也退下，宮殿中剩他和孩子。

小孩的眼淚漸漸止住，定定望著他：&ldo;叔。&rdo;

澤年抓著他身體的兩手顫抖：&ldo;你姑姑沒有帶你走……&rdo;

小孩垂了眸看著他，雙眼如墨，幽深沉冽得像一口深潭，黑得發亮，如劍如火。

他不知道屋外有沒有耳朵，於是故作稚嫩地複述：&ldo;那天晚上姑姑找到了我，叔，我好怕，到處都是血……汐兒哭得暈過去，姑姑想抱著我離開，汐兒什麼也不知道……&rdo;

聲音含著小孩稚嫩的哭腔，可他的眼睛卻是平靜的。

那夜兩個小孩躲在東宮中，遍地是血和驚叫。悅儀和杜家影衛趕到，皇甫汐在滴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