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 二仙鬥(第1/3 頁)
大友姓張,全名張大友,他除了會歪歪扭扭寫出自己名字的三個字之外,認識的大字加在一起還不到一籮筐。他家祖籍河北文安縣,祖上也曾經是書香門第的大戶之家,前清時還出任過欽天監的右監副。
到了大友太爺爺這輩,曾做過欽天監靈臺郎。後來因為牽連一件大內寶庫失竊案,所以被罷官下了大獄。家裡花了大把銀子疏通,才勉強買出一條人命。自此家道中落,只得回到文安縣的老家,以幾畝薄田務農為生,占星看運的本事也並沒有傳下去。
大友他爹名叫張安泰,和大友不同,張安泰小時候,還念過兩年書,所以識得一些字。
張安泰早年喪父,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母親一人把他們三兄弟拉扯大,後來鬧義和團那年,兩個哥哥都加入了神兵拳民,但庚子國變時,兩個哥哥都死在了八國聯軍的槍炮之下。
張安泰大車趕得好,是村裡數一數二的車把式,農閒時常常趕著大車,把菜拉到縣城去賣,一來能掙上幾大枚,二來也能順道看看在縣城當兵的大兒子。
他有兩個兒子,老大叫大光,老二就是大友。大光比大友年長8歲,15歲就在縣城的新軍營當大頭兵。舊社會所謂的兵營,可不像現在這麼正規,基本上就是個爛泥塘,沒幾年老大就染上一身惡習,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成了張安泰的一塊心病!
那年大友9歲,秋收之後,太陽還是火辣辣的毒熱。張安泰找了個涼快點的假陰天,趕著大車去縣城看長子大光。
張安泰到了兵營卻撲了個空。原來軍餉剛一到手,大光就跑到縣城逛窯子去了。張安泰雖然是莊戶人家,但祖上也是讀過聖賢書的,這可把他氣得火冒三丈,本想直接去妓院揪出這個逆子,但誰想到在路上卻出了岔頭兒。
張安泰趕著大車經過縣城裡的土路,頭天下的雨,土路上有不少水坑兒,車輪軋過,泥水正濺到旁邊一位路人。這位還是個惹不起的主兒,是縣城裡抓街的混混兒頭陳虎。平時大夥兒要見著他都要繞著走,這回正撞在槍口上,那還得了。
陳虎上來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張安泰是個老實巴交的莊戶人,捱了一耳刮子也不敢吱聲,最後連兜裡的幾大枚也被陳虎訛走了,臨走前又捱了一個蹬罐兒這才算了事。他憋氣帶窩火,兒子也不找了,直接趕著大車出了縣城。
回村的路上,張安泰路過一片林子。這片林子遠離大路官道十分荒僻,林子邊只有條坑窪不平的小路,平日趕車並不經常路過。
這時,一陣狂風颳過,風中帶著一陣動物的騷味兒。他忽然聽見一聲嘶吼,這吼聲像是某種動物,聲音尖厲刺耳。
張安泰膽子不大,荒郊野外聽見這種聲音,心中忽然怦怦亂跳,他趕緊趕著車往前奔,希望能儘快離開這片林子。誰知這時,忽然眼前一團紅光裹著一道黃影,直接從半空落在自己車前。
張安泰嚇了一跳,忙拉住牲口,拉車的騾子一聲嘶鳴,雙前蹄高高抬起,身子上揚。後面的板車被這一揚打了天秤,車上拉著的菜,連帶張安泰,全都從車上翻落。
張安泰摔了個四仰八叉,欠點就冒了泡。但他摔下車的瞬間,卻見到一幕驚人的景象。
只見自己的大車前,一隻碩大無比的碧眼紅狐狸,正在和一隻狸貓大小的黃鼠狼撕咬纏鬥。
那紅狐狸全身毛色火紅,雙眼一片碧綠,體型幾乎有騾子大小。相比之下,那隻黃鼠狼的體型卻相形見絀。雖然如此黃鼠狼的個頭兒也有尋常貓狗大小。
別看體型懸殊,但這黃鼠狼動作靈活,指爪鋒利,竄蹦趨避,進退有法,反而逼得大狐狸節節敗退。
張安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而那狐狸和黃鼠狼卻相持不下,拼命死鬥。他眼睛瞥見此怪異情景,嚇得登時說不出話來,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