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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以後都這樣了嗎,醫生?」
「她現在已經很接近一個正常人的反應了,生活也能自理,已經很好了。以後想要完全恢復成正常人,我不能說百分百不行,但是……很困難。您理解這個意思吧……」
「好,好……那麻煩您了,以後我們這個幹預,還得繼續做是吧?」
……
媽媽之後和醫生又說了什麼,她沒有再聽。
因為她又拿起了畫筆,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畫稿裡。
思緒回到現實。
文棉呆呆地望著自己還沒有畫完的畫,開始苦惱最後一幅應該畫個什麼樣的姑娘。
她看著畫架走神,通話中的人就靜靜地望著她。
一時間,整個房間都靜默下來。
風順著窗欞吹來,窗簾飄動,發出一下又一下的聲響。
最後,還是賀懷低低地咳了一聲,打破了沉默。
「棉棉,這周的幹預先別去之前的醫院了,過來我這邊,我給你重新安排一個。」
文棉歪歪腦袋,輕緩地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賀懷繼續為她安排:「這週四有空嗎?後天。正好我這邊會診結果出來了,到時叫上阿姨,一塊過來商量一下你的後續治療。」
提到具體地日期,小姑娘這一次有了反應。
她從抽屜裡掏出自己的日程小本子,放到鏡頭前給賀懷看。
「週四我約了梵谷畫館的人體寫生活動。」
小小的本子,一隻手就能握住。
帶著日曆的格子上,工整地標好了當天的日程安排。
在週四那一欄裡,清楚地寫著:
人體寫生
下午兩點
湖墅路梵谷繪館
仔細看過去,才發現不止這個週四,下下個週四,以及上上個週四,都標明瞭這個活動。
畫館不大一樣,但課程雷打不動,全是人體寫生。
這麼巨大的課量……
顯然,剛才文棉看似不經意間回答的那句「練習很多」,並不是一句簡單的自謙。
賀懷長長地吸了一大口氣,兩指捏在鼻根上。
像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冷靜下來。
「你是每隔一週就上一次人體寫生?」他無奈地說。
文棉不明所以地點頭,說:「人像練習,很多。」
「棉棉,這個課你上多長時間了?都是什麼樣的模特?他們……」
賀懷蹙著眉頭丟擲一連串的問話。
可是看見小姑娘清澈無辜的眼睛,一時又梗住。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算了……我不問了……」
文棉眨眨眼,一臉茫然。
賀懷:……
過了一會兒,螢幕裡的男人又忍不住出聲:「你這週四要畫的是個什麼模特?」
但文棉卻忽然一聲喜悅的自語。
說:「我知道了!」
然後,直接把手機放到桌上,急匆匆地坐回了畫架前。
小姑娘安安靜靜地擠出顏料,一頭扎進畫布,開始認真地塗塗抹抹。
房間裡的小風繼續吹著,和剛才似乎沒有什麼兩樣。
畫紙上,漸漸顯出一個託著顏料盤的女生的輪廓。
歲月安然、靜好。
除了……
一旁的書桌上,手機裡,斷斷續續傳出來的男聲。
「棉棉?」
「棉棉,你知道什麼了?」
「棉棉?」
「人呢?」
「……」
半個小時後,嘟嘟兩聲,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