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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幫忙嗎?」
密室裡空氣不夠流通,灰塵比外面更重,這把琴看著就很重的樣子。
「無妨,只是一把琴而已。」
美人抱著琴緩緩而出,直接將琴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動作穩當,不見絲毫脆弱感。
月光、名琴、美人,宋訾欣賞這絕美畫卷片刻,忽而打斷道:「我是不是還需沐浴焚香?」好歹是阿言第一次彈琴,多少得有點儀式感。
司馬彥含笑:「哪有聽眾沐浴的,我彈的也不夠好,小七不嫌棄我彈的難聽才好。」
宋訾搬了個小板凳坐下,他放下翹起的二郎腿,端端正正的坐在圓形石凳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司馬彥。他暗自思忖,不管待會阿言彈的如何,他一定要大誇特誇,有哪些詩句是形容彈琴技藝高超來著,好像有什麼「大珠小珠落玉盤」
削蔥玉指輕撥琴絃,一個音符蹦出來,兩個音符蹦出來,琴音斷斷續續,顯然是阿言在調音。
也對,琴都需要養護,一把許久未用的琴可能音準不好,調音的時間有些久,宋訾稍稍放鬆,不經意的時候,曲調陡然拔高,一下子就揪住了他的心神。
這曲子……不是秦淮歌女唱的靡靡之音,也不是求愛的鳳求凰,而是一首極為激昂的破陣曲!宋訾明明是在月下小院之中,頓時如同置身沙場,兩軍對峙,戰鼓擂擂,身披銀甲的少年將士騎在白馬上,颯沓如流星。
戰場廝殺進入白熱化階段,已經殺紅了眼的將士手持染血利劍,殺入敵陣之中。院內沒有鼓,沒有笛,宋訾渾身熱血沸騰,想做什麼,卻唯恐自己粗糙的配合破壞了這驚為天人的琴音。
琴聲至高潮,宋訾抄起了他放置一旁的利劍,以劍舞助興。置身琴音之中,他彷彿領悟到了什麼叫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鐵馬金戈之聲戛然而止,宋訾手腕一翻,挽了個極其漂亮的劍花,利劍入鞘,少年血氣上湧,面色緋紅,眸如寒星:「痛快!」
「阿言的琴聲餘音繞樑,三日,不,當是三月不絕。」他似乎明白阿言為什麼會被天子發配到這孤僻冷宮小院待著了。從琴聲中,就可以聽出阿言有一身傲骨,肯定是不待見那不懂欣賞的暴君,才出言反抗。
都道刑不上大夫,本朝皇帝素來不講章法,連大臣一樣直接虐殺,卑賤者膽敢忤逆,怕是要落得五馬分屍的命運。許是因為阿言過於美貌,才會僥倖活下來。
琴音已停,宋訾心中難免激盪,恨不得現在就抱起阿言,如琴音中的將士一般,直接衝殺出去。但沸騰的血液平靜下來之後,理智還是把他拉回了現實。
宮城守衛森嚴,除了手持鎧甲的將士之外,城門上還隱藏著數千弓箭手。他可沒有以一敵萬的本事,真那樣衝動,他只會落得一個和阿言雙雙喪命在弓箭下的結局。衝動是魔鬼,冷靜,絕不能做這種愚蠢的犧牲。
「阿言。」
司馬彥應了一聲:「嗯。」
「阿言。」
「嗯?」
「阿言。」
宋訾叫了第三遍,司馬彥終於問他:「怎麼了?」
「你困在這宮裡,實在太委屈了。」 這院子這麼小,哪裡能容得下他的阿言。
其實冷宮的院子,這地方是深宮小巷,十分荒蕪冷清,只要不亂走,阿言還是可以在這一片區域活動,光是冷宮的偏殿,就有近千平方米,便是阿言住的這小院,也足足有好幾百平。可被動宅和主動宅是兩回事,任由誰被困在深宮中,蹉跎大好青春年華也會抑鬱的。
司馬彥搖搖頭:「這樣便很好了。」他看情郎眼尾發紅,格外替自己委屈的樣子,頭一次自我反省,他是不是有點過火,瞧把孩子給愁的。
司馬彥丟下那把昂貴的名琴,主動埋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