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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疏鬆開彭朗的大手,這才注意到季長善左手無名指上戴了一枚藍鑽鴿子蛋。
彭朗單手撫一撫季長善後背,神色寧靜地向陳月疏告別。
那人轉身消失於夜色,臨走前嘴笑眼不動。
季長善隨彭朗進了公寓樓大門,走在他左手邊,瞄了一會兒這人的側臉,目視前方道了聲謝。
抵達各自公寓的門口,季長善在包裡找房卡,摸到結婚證的瞬間,記起彭朗白天說要留在海城釣幾天魚,怎麼今天晚上就回來了?
她隻字未提心中疑惑,畢竟婚前約法三章,互不干涉私生活。
季長善同彭朗再見,他取房卡開門,偏過臉問:「季小姐吃飯了麼?」
西蘭花炒羊肉卷,奇怪的搭配,焦糊的顏色,歷歷在目。
季長善掏房卡的速度不經意加快,「吃了,而且挺多的。」
「我也吃了。」
季長善不知道該回什麼,哦了一聲,推開房門。
「你喝咖啡麼?」他停在自己房門口,臉上沒什麼表情。
季長善挑起左眉,「睡不著覺。」
「今天不學油畫兒麼?」
「改天吧。」
彭朗往門內走了一步,沒兩秒又回頭望住她,「季小姐是為了什麼生活?」
他有毛病吧。
第12章 初夏 夏天過完了再看剩下的吧。……
季長善最終還是邁進了彭朗的公寓,因為在短短三分鐘之內,這人不斷丟擲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最終說:「再跟我待會兒吧。」
出於互不相欠的原則,季長善為了答謝彭朗剛才的仗義相助,決定犧牲一段寶貴時間陪他看畫冊。畢竟他們不是真夫妻,彭朗沒有義務幫她擋一擋陳月疏。
這麼想著,季長善換上彭朗遞來的拖鞋,走了兩步,後知後覺他家裡多了一雙合她腳的拖鞋。
興許是給別人準備的,那人也穿三十六碼。
季長善沒有多問,跟著他朝客廳去,路過餐桌,瞥見一扇四折屏風,每折畫個女人,都穿和服梳高髮髻,應該是日本畫。飯廳與客廳由這扇屏風半分隔,頭幾天來,還沒有這東西。
她坐到沙發上,茶几一如既往堆著畫冊,隨手挑了本藍摺子,五六頁翻過,全以藍調為主,每幅畫都綴著月亮。
皎潔的月光攪動腦海,那夜闊大的天窗像在記憶中劃了一道口子,稍不留意就往外抖落星星月亮,還有他那雙眼睛。
彭朗照例接了一杯七十五度的熱水,推開幾本畫冊,留出地方擱杯子。
季長善跟他道謝,抬眼間,目光漏到他身後的屏風上。
那扇屏風朝玄關一側畫的只有美人,背面卻是一對側臥塌上的男女。他們姿勢曖昧,雙方相對,五官被對方的臉部或頭部遮擋,但是女人的縴手捧著男人的側臉,他指尖扶住女人白皙的肩頸,使人一望便知他們將嘴唇貼得熱火朝天嚴絲合縫。
假如單是一張接吻圖,季長善不至於批判彭朗生活糜爛。
屏風裡的女人穿黑底白花紋長裙,裙子撩到腰腹,露出紅色襯裙和白臀。她大腿勾在男人的紗袍裡,若隱若現,活色生香。
季長善慢慢把視線轉移到彭朗臉上,右手去握玻璃杯,喝了一口熱水壓驚,目光沒挪動,彭朗從她漆黑的眼珠裡讀出「流氓」二字。
他轉身瞧了眼屏風,沉靜道:「畫的是《歌枕》第十圖,喜多川歌麿的。季小姐要是感興趣,我還有本春畫兒。」
「您留著自己觀賞吧。」季長善無法欣賞此類藝術,低眼繼續翻看手裡的摺子。
翻到樓臺上遠望嬉笑的女人們時,季長善透過金髮簪的數量和長度辨別出哪位身份尊貴,她們的臉孔分明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