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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悅胡亂抹一把眼睛，&ldo;我在，趙闊，我在這裡。&rdo;她握住他的手，好冰，她哈氣替他搓暖。

趙闊感覺腦袋有千斤重，手腳都像不是自己的，沒有知覺，但是能聽到顧成悅的聲音。

真好，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如果真的到了最後一程，他想最後聽一聽她的聲音，就滿足了。

&ldo;死生契闊，與子成悅&rdo;他不喜歡這句話，她的人生不應該只有愛情，還有夢想、責任……她不止有愛的人，還有許多愛她的人。所以，他希望，即使陪她到最後的那個人不是他，她能有新的生活，有愛她的人，也有她愛的人。

如果重來一次，他想，他還是會這樣選擇。

&ldo;趙闊……&rdo;她一聲一聲喊他，他努力要睜開眼睛，回應她。

終於，他能看見一絲微弱的光，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

&ldo;趙闊，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叫醫生來？&rdo;顧成悅急切問他。

趙闊掀一掀眼皮，小幅度搖搖頭。

&ldo;你……好不好？&rdo;他的喉嚨也沒比顧成悅剛醒那會兒好多少，都快海水&ldo;醃&rdo;啞了。

&ldo;我很好，一根頭髮都沒少。&rdo;顧成悅說著，眼淚啪啪掉。

趙闊望著她，想抬手擦她的眼淚，抬不起來，顧成悅握住他的手貼在臉上。

&ldo;你個笨蛋，大笨蛋……你覺得所有事一個人扛是英雄嗎？你多大了，還沙雕中二少年超級英雄夢？&rdo;

趙闊笑起來。

&ldo;你還笑？你覺得自己很帥嗎？是孤膽英雄？&rdo;顧成悅從悲傷轉悲憤，越想越氣憤。

&ldo;那個男人，救我們的那個人……又是你未婚夫？&rdo;趙闊想起來問。他的毅力超於常人，緊緊抱住顧成悅不被海浪衝散，一直撐到有人來救援。

&ldo;是啊，我未婚夫。這回是正牌的，我要跟他回去了。&rdo;顧成悅故意說。

趙闊笑容慢慢凝住，&ldo;……哦。&rdo;

&ldo;你！&rdo;顧成悅拉起他的手咬，趙闊皺皺眉，其實不痛，她沒真咬。

顧成悅有些洩氣，推開他的手，&ldo;你還不準備跟我坦白嗎？&rdo;

趙闊看著她，&ldo;左池，應該都告訴你了。&rdo;

&ldo;我要聽你說，你親口跟我說！&rdo;

趙闊轉過臉，看著天花板，似在回想，又似在克服，終於，平靜開口：&ldo;三年前，曼谷的跨國行動，我太想抓到罪犯，因為我的判斷失誤，一死三傷……左池的爸爸是那次行動的頭號嫌疑人，發生爆炸的時候，我執意要衝進去救左池的父親，卻害死了老吳。&rdo;

顧成悅只是聽他這樣簡單的講述都覺得驚心動魄，&ldo;你是要去救左池父親，為什麼他說是你害死了他父親？&rdo;

&ldo;他以為是我們引爆煤氣，事實是，他父親假意自首，趁機引爆煤氣，想炸死我們。只是他沒預料到爆炸的範圍那麼大，害人終害己。&rdo;

&ldo;你們，沒有跟左池解釋嗎？&rdo;顧成悅有時候真是天真得……

人都死了，怎麼解釋？解釋有用？

趙闊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