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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腳傷, 溫向平只能被禁錮在床上,和蘇玉秀聊天。
習慣了鄉下的忙碌, 猛然這麼一閒下來, 溫向平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蘇玉秀雖然能夠遍地走, 卻絲毫不離開溫向平半步,就連買飯也是跑著去跑著回的。
如此幾次, 溫向平便知道, 妻子心裡還是有個大大的結, 一個不解不行的結。
&ldo;擔心我因為腳的事情想不開?&rdo;
彼時蘇玉秀正把買回來的午飯裝在碗裡,聞言雙手不由得握緊了碗沿,半晌,艱難的點了點頭,
&ldo;你…&rdo;
溫向平示意蘇玉秀把小桌板收到地上, 自己也挪了挪身子好讓妻子坐在自己身邊。
溫向平不是沒有感覺。
他那天昏過去的時候, 就知道自己肯定是骨折了, 畢竟那麼清脆的一聲&ldo;咔擦&rdo;,還有腳尖被卡在水溝裡幾近垂直的摔倒,他已經猜到結果不會太好。
等到陸醫生過來宣判了他從此要身患殘疾之事,哪怕身邊的人都因為他的殘疾難過甚至流淚,溫向平也還是沒有什麼感覺,或許是因為他的神志還處於混沌之中吧…?
當時的溫向平,看著自己被綁成粽子固定在空中的左腳,神志冷靜的出奇,甚至還在想著:
以後這隻腳就不能走太快了,趁現在多看兩眼吧。也不知道以後自己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這麼平靜,說不定會暴跳如雷?
溫向平嘗試著構想了一下暴跳如雷的自己,因為從傷勢的陰影中走不出來而對身邊的人帶來傷害什麼的…
還是算了吧,這樣的平靜不錯,年輕人要繼續保持啊。
但其實,溫向平對殘不殘疾這個事兒真沒那麼在意。
他跋過高山涉過深水,經歷過無數,見過頹廢墮落的正常人,也遇到過從容自信的殘疾人。
他每天都能見到繃著一張臭臉走在街上的普通人,也在街角遇見過坐在輪椅上的人對好奇打量的路人頷首微笑;他去過頂著滿臉職業假笑的店鋪,也吃過從親切微笑的聾啞人手裡買來的麵包。
何況經過復健後,他只是微跛,還沒有到必須依靠輪椅行走的程度,雖然致殘的原因說出去有點丟臉,但總比經歷這禍那禍幸運的多。
蘇玉秀見丈夫說到一半啞了聲,眼神凝聚在空中一點出神,連忙小心喚道,
&ldo;向平?&rdo;
溫向平回神,笑著說,
&ldo;我的腳――&rdo;
蘇玉秀心中一慌――來了。
向平從醒了到現在,一直都是帶笑的模樣,她的心中卻一直提著一口氣,畢竟就像蘇承祖說的,誰能平靜的接受一覺醒來就成了個跛子的事實呢。
溫向平越平淡,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蘇玉秀心裡就越恐慌。
她怕,怕溫向平把一切都憋在心裡,把自己憋出病來。
可現在溫向平終於肯提起來這件事了,蘇玉秀又沒有像想像中一樣鬆了口氣,反而更是提起了一顆心,
&ldo;向平,陸大夫也說堅持復健的話――&rdo;
溫向平看著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左腳,拉過微微顫抖的妻子的手拍了拍,
&ldo;不用對我這麼小心翼翼,難道就因為我跛了腳,你和孩子們就不要我了?&rdo;
蘇玉秀眼中帶淚,用力的搖了搖頭。
溫向平又問,
&ldo;難道就因為我跛了腳,我就寫不出好的文章來了?&rdo;
蘇玉秀遲疑了一下,她擔心丈夫會想不通,想不通自然也就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