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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唐尚食和珍兒姐姐得罪了皇后娘娘和安美人,皇后娘娘罰她們掌嘴,如今在這兒領罰呢。」
同伴宮女瞄了一眼門裡,又略露出些懼色,「更慘的是,皇后娘娘還叫容司宮令來施刑,唉,唐尚食和珍兒姐姐的臉,這下子怕是要被打爛了。」
小宮女聽到「容司宮令」四個字,端著錦盤的手嚇得抖了三抖,彷彿聽到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第2章 廢物
「唐尚食她們究竟犯了何事?」小宮女問道。
「這些日子,安美人不是犯了咳疾嗎?珍兒姐姐身為司膳,也是好心,想從吃食上著手,為安美人調理身子。而川貝之類,清熱潤肺,調理咳疾是極好的。於是今日午膳,珍兒姐姐便特意為安美人煲了川貝銀耳羹奉上,可誰知,安美人嘗了一口就全吐了,然後摔了碗,怒罵珍兒姐姐,說要罰她板子。」
「珍兒姐姐一心侍主,何錯之有?」小宮女驚惑。
「我聽以前在安美人身邊做過事的婢女說,安美人好像不喜川貝的味道,如此想來,許是這個因吧。」
小宮女嘆息,又問:「那這事,與唐尚食又有何干係?」
「唐尚食最是良善仗義,一聽到這訊息,立馬就趕去安和宮為珍兒姐姐說情,可這一說情,卻愈加惹惱了安美人,說唐尚食以下犯上,不識體統。正巧這時皇后娘娘來探病,安美人便讓皇后娘娘替她做主,皇后娘娘瞭解因果之後,也是生了氣,這便罰了二人掌嘴。」
「連皇后娘娘都生氣了?怕是唐尚食言辭……」小宮女欲言又止。
同伴一嘆,「唐尚食性子剛直,在主子面前也一向是……義正辭嚴。」
長長的宮道幽靜無人,刑正司裡的哀泣未止,在這幽幽空曠之中迴蕩,顯得尤為淒涼。
同是宮人,小宮女聞之,更添唏噓,「唉,雖說唐尚食言辭上硬了點,可她為珍兒姐姐求情也是沒錯,此事珍兒姐姐本是一片好心,怎堪落得如此下場。」
「是啊,這後宮裡,咱們都曉得唐尚食心腸好,從不為難宮人,又常常庇護下屬,人緣是頂好的。若是尋常來刑正司領罰,刑正嬤嬤們,想必也不會多與唐尚食為難,下手輕些,少個巴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同伴宮女話尾一嘆,「可如今,攤上容司宮令施刑,怕是不被多打,就算萬幸了。」
說到容司宮令,小宮女又是一個寒顫。
司宮令,正三品女官,南溫內廷女官之首,總管六局之事。像唐尚食雖為尚食局掌事,於內掌一局之事,但於外,還是矮司宮令一頭,要服從其管教。
司宮令一職,歷來由宮中年長且資歷深者擔任,其下女官多尊稱其嬤嬤,而於容司宮令,宮人多尊稱其姑姑,因為她年僅二十就爬上此位。
容汐如此年紀便身居高位,說得委婉些,是因為她才智出眾,可堪大任。
若說得直接,宮人們覺得,用行事雷厲、嚴苛無情來形容她,似乎更合適。
遊雲飄過,遮住了日頭的半邊臉,偏殿裡的光線又暗了些,珍兒還跪在陰暗的角落哭嚎,腦門已經磕出了紅印子。
似是沒了興致,容汐不再玩弄珠鐲,她抬起頭來,看向那噪音處。
「皇后娘娘只罰你掌嘴,你卻自己又磕起頭來,怎麼,是嫌罰的少了?」
明明是嘲弄的話,容汐語氣卻是端肅平靜。她瞧著珍兒,神色淡淡,沒半點調侃之意,彷彿那話不是出自她口。
不辨喜怒的態度,似乎更加讓人惶恐。
珍兒身子輕顫了顫,卻仍強鼓著勇氣,哭求道,「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求求姑姑不要再打唐姐姐了……」
「珍兒,不要再說了。我就算被打死,也不需要她的憐憫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