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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絕症病人的哀嚎,也見過家屬的痛哭,徐樹棠的安靜讓安遠有點無措,這總歸是別人的家事,他不敢多說,可他是一個醫生,首先明白的是讓一個絕症病人瞞著家屬獨自承受治療,並不是多好的選擇。
徐樹棠笑了笑,看來冬天是個很適合離別的季節。
街上到處開始張燈結彩迎接聖誕,小雪剛停,皮鞋踩在雪上留下清淺的痕跡,林景生進來的時候徐樹棠正在泡茶,毛尖用熱水燙了一遍,再重新沏上,林景生脫了大衣掛在他面前的椅背上。
&ldo;你知道我要來?&rdo;
他從來不愛喝毛尖這種口感清淡的茶水,每年書畫協會有人給他拿來毛尖他總是用來招待林景生。
&ldo;三年不見,你還是改不了明知故問的毛病。&rdo;
&ldo;除了你,我想不到還能有誰會跟徐婡講我的事情。&rdo;
&ldo;早上突然打電話回來,哭成那樣……&rdo;
徐樹棠說著抬頭看著他:&ldo;瘦了?&rdo;
林景生從進門眼神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等他這個老人家唸叨完才嘆了口氣坐下,的確是他讓沈顏告訴徐婡的,不管怎麼說徐樹棠是她的父親,她總該有資格知道他的情況。
&ldo;你覺得你瞞著她就是對她好了?&rdo;
&ldo;林景生。&rdo;徐樹棠突然看向他,定定的問:&ldo;你跟沈顏要訂婚了?&rdo;
&ldo;你聽說了。&rdo;
林景生淡淡的說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ldo;你不愛沈顏,別耽誤她。&rdo;
&ldo;你怎麼知道我不愛?&rdo;
林景生反問他,這種理直氣壯好像真能瞞天過海一樣。徐樹棠冷笑一聲,放下茶杯,慢慢道:&ldo;以前我不敢肯定,但今天我突然想明白了。&rdo;
&ldo;林景生,但凡事有徐婡的事,總有你插一手。&rdo;
&ldo;我這個做父親的反倒沒有一點存在感。&rdo;
&ldo;你說呢?&rdo;
林景生佯裝思考了一會兒,滿意的點點頭:&ldo;你說的好像也是,也難怪你會這麼想。&rdo;
&ldo;當年你何必又讓我認徐婡這個女兒,現在我既然做了他父親,有些事我還是希望我們一家人來解決的。&rdo;
&ldo;當初你要送她出去,將錯就錯現在她生活的挺好,如今也就等學成歸來談婚論嫁,你是不是也可以放心了。&rdo;
林景生蹙了蹙眉,耐心聽他說完,門外的院子裡植物都落上了一層雪,把杯子裡殘餘的茶水倒在地上,迅速的暈染了一片,林景生笑了笑:&ldo;你身體調理的不錯,中氣十足。&rdo;
&ldo;別打岔。&rdo;徐樹棠憤憤的說著。
&ldo;那你也不用再拐彎抹角。&rdo;
徐樹棠茫然的看著他:&ldo;你不能這樣……你……&rdo;
&ldo;抱歉。&rdo;林景生搭上他的肩膀:&ldo;這個問題大概困擾了我很多年,仍然找不到答案。&rdo;
&ldo;你這樣只會害了你們兩個。&rdo;徐樹棠拿下他的手,語氣生硬:&ldo;我不同意,你們兩個永遠也不可能。&rdo;
林景生笑了笑,穿上外套轉身離開。徐樹棠看著他的背影,在落滿白色的院子裡到充滿煙火氣的老街上,怎麼看都有些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