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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依舊乾淨清俊，但瞳依的心底卻莫名的一抖，揪得她胸口沉悶喉間乾澀，她輕嘆了口氣道：“不知道……或許會去找那個什麼四方城主，也或許會四處走走看看，弄清楚我自己到底是誰……不過，”瞳依故作輕鬆的抬手拍了拍蘇夜的肩膀，笑道：“你放心，若是我找到破解我們身上蠱蟲的方法，我一定回來救你。”

與他的相遇，是一個意外，現在，這個意外也該結束了吧。

他有他的追求，她亦有她的堅持。他的背景太過複雜，王宮那種陰謀交織的地方是她這輩子都不想靠近的，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縱然同生死過，共患難過，卻也不過是一對稍稍熟悉的陌生人。雖然有些擔心他，但她不該不知分寸，也沒有立場去深入他背後的那些秘密。

“阿夜。”瞳依忍不住上前，輕輕抱住了蘇夜，“保重……”

到底，還是有些捨不得他的。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人生最美好的一刻也許只停留在初見。她想，她應該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如琉璃一樣清澈的少年。

“依依。”蘇夜抱著懷中溫暖的身體，將雙臂緩緩收緊，“還記得你許過我三個心願嗎。”

“記得。”瞳依抬頭，勾唇輕笑，“等你想清楚要我做什麼，他日有緣再見，只要你開口，我便為你做到。”

只要他開口，就為他做到麼。

他曾說，第一個心願，他想聽她喚他阿夜。她做到了。

蘇夜手指緊握，唇角輕顫：第二個心願……我想要你留在我的身邊……

一聲尖利的鷹啼突然劃過長空，將蘇夜差點脫口而出的話遏止在了喉中，蘇夜眼神微涼，伸手將瞳依推開，子夜般的黑眸凝視著她的眼睛道：“依依，你先走，出口就在左邊。”

他的眼神不捨卻堅定，瞳依輕輕一愣，隨即點頭，她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瀟灑轉身，毅然離去。

蘇夜凝視著她的背影，抬頭掃過空中劃過的黑影，臉上的笑容多了一抹釋然。

依依，這一次，我放你走。

☆、54。【054：何去何從】

【054：何去何從】

空中有一隻黑鷹在不停的徘徊，蘇夜就站在原地，直到瞳依徹底的消失在視線中，才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黑鷹尖利的長嘯再次傳來，蘇夜伸手自懷中取出瞳依送給他的九州山河圖，抬手一抖，羊皮卷頓時碎成了粉末，但蘇夜白皙如玉的手掌也同時崩出了無數道裂紋，鮮血飛濺，頃刻間便浸溼了他的衣袖。

“果然不能動武麼……”蘇夜眨了眨眼睛，完全不在意已經慘不忍睹的右手，廣袖一甩，徑自繼續前行。

不一會兒，一陣急促卻整齊的腳步聲傳來，蘇夜停下腳步，看到大批的官兵出現，將他面前的空地團團圍住。

人群稍分，一陣清晰的輪椅轉動聲響起，碾壓著地上的落葉殘枝向蘇夜靠近。

玄色黑袍，四爪金龍。

空中的黑鷹盤旋了幾圈，俯衝直下落在了來人的肩頭上。

闊別十年，那張如修羅般冷厲嚴酷的面容終是再一次出現在蘇夜的面前，蘇夜聽見一道沙啞粗糲的嗓音流入耳中，一如十年前一般喚他：“夜兒。”

掩在廣袖下的手掌攥在了一起，蘇夜眉眼一彎，笑容清澈，如稚子般撲向了那輪椅上的男子，回道：“王兄。”

*

瞳依沿著樹林左邊的小路一直前行，漫不經心的思索著今後要何去何從。

同蘇夜分別，她的耳根子總算是恢復了清淨，只是心頭卻總抹不去那一絲撓心的悵然。

唉，她和蘇夜這幾天都形影不離，怎麼說也混出了一絲革命友情，就這麼天各一方各奔東西，再也見不到那張妖孽的俊臉，果然還是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