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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司諾被送到鎮上的車站,簡單道個別,頭也不回地走了。老黃瞧著他的背影,覺得這人沒有感情似的,好歹相處這麼長時間,居然沒有絲毫留戀。
他深吸一口氣,騎著車掉頭,奔入人海。
張愔愔忽然驚醒過來,翻身一看,另一小半的床位空了,陳司諾居然悄悄地走了,她鬱悶地撐著床鋪坐起來,感覺臉頰癢癢的有什麼東西打來打去。
她手一摸,摸到丟失已久的一隻珍珠耳環。
陳司諾下了飛機就給她打電話,當時張愔愔正在上課,教室裡的學生埋頭做題,她手裡捏著手機,忽然輕微地嗡嗡作響,震得整隻手心發癢發麻。
她趕緊跑到走廊接聽。
兩人沒說幾句,張愔愔就看見樓下校長拐入樓道口,估計是來視察各班級的上課情況,她說:「校長來了,有空再聊。」
陳司諾說:「你回來那天我去接你。」
「早著呢。」
「還有,別以為我人沒在那你就可以撒歡,我有眼線。」
張愔愔沒當回事,掛電話。
沒想到過了兩日,陳司諾來電,質問:「你最近和你章大哥處得不錯,都一塊兒給同學們剪窗花了,聽說還組了個cp,叫「姻緣」cp?誰起的?這麼泛泛?」
張愔愔這才相信他真有眼線,「陳司諾,你太無聊了。」
這都是小孩子亂起鬨,她又不能點他們啞穴。
其實陳司諾也沒這麼無聊,是老黃太無聊。
這傢伙估計是真的對章原的意見大過天,每天針對他,他一有什麼動靜老黃就給陳司諾打小報告,事無巨細,尤其喜歡主觀臆測然後添油加醋,恨不能每日給陳司諾直擊現場。
陳司諾險些被直擊到心梗,第一次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產生懷疑。
老黃每天使勁離間,話裡話外攛掇陳司諾殺到現場捉姦,「我跟你說,章原看張老師的眼神柔情似水,一點兒不輸你,這要擱我身上絕對不能忍。」
陳司諾決定棄卒,「老黃,這兩天別聯絡我了。」
時間就在這雞飛狗跳當中,迎來了暑假。張愔愔離開那日,仍是老黃駕著他的敞篷三蹦子送客,大家十里相送依依惜別。
章原說:「電話聯絡。」
張愔愔點了下頭,猶豫一下把章原拉到一旁。
既是臨別,她覺得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省得讓人徒增牽掛。先前不說是因為章原對她以禮相待,沒有逾矩行為,甚至沒有表過態,她不好唐突主動跟人講這些,免得會錯意彼此尷尬。
她開門見山:「章老師,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
章原似乎沒多少驚訝,而且心裡面已經有了答案:「是陳老師?」
老黃遠遠見狀,又偷摸摸地給陳司諾去了個電話。
趕巧這會兒陳司諾在外地開庭,沒空搭理。
張愔愔不比陳司諾理性,她臨走時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最後咬咬牙進了車站。她倒了兩趟車輾轉到機場,惆悵的情緒一直壓在心底,她過安檢時陳司諾還在開庭。
飛機落地,張愔愔推著行李出來,她嫂子來接。
張愔愔回了張家,她情緒一直低落,不知道是還在不捨村子裡的人,還是其他,她洗澡吃完飯就回屋歇著,一晚上盯著手機,可是手機就跟冬眠了似的。
她又不敢貿貿然給他電話,怕打擾他做事。
最後只能在等待中睡過去。
又在睡夢中的等待裡,被手機來電吵醒……
張愔愔乍然睜眼,赫然看見日思夜想的那個名字,一刻不耽誤拿起手機,又覺得自己太過亟不可待,手指頭稍稍一頓,才點了接聽。
那邊說:「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