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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漿隨著鮮血一起噴出來,濺在步生嬌的領口,如此血腥。
婦人看得一驚,步生嬌已然迅速握住那柄菜刀,朝她轉過身來。
她的眉目間含著嬌俏的笑意,彷彿綠葉之中一朵血色海棠,艷到極致,便是奪命之妖。
她朝那被嚇傻了的婦人緩緩的舉起了刀。
&ldo;你救了我,謝謝。然後,你可以去死了。因為……&rdo;
&ldo;我還要去找孩子他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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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燦,夜露重。
越是靠近夏季,夜裡便越是繁盛喧囂。
蟲鳴聲聲傳進軍帳裡,柏氿猛地自夢中驚醒。
一睜眼便看見九千策朝她探過來的那張冷峻面癱臉,柏氿迅速起身握住他的手腕,問道:&ldo;小步尋到了沒有?&rdo;
她的動作太急,免不了牽扯到身上的傷。血水從傷口裡滲出來,浸透了白紗又染紅了裡衣。柏氿的額角當即沁出一層冷汗,九千策見狀動了動眉頭,像是在皺眉。
他將她按回到床上,又替她拉好被子,才道:&ldo;還在尋。&rdo;
&ldo;樂正萱呢?&rdo;
&ldo;被我關押了。&rdo;
&ldo;我睡了多久?&rdo;
&ldo;三天。&rdo;
柏氿皺眉撫了撫微疼的額,半晌,道:&ldo;師兄,陪我去一個地方吧。&rdo;
山崖料峭,夜風料峭。
越是陡峭的懸崖,越是寸草不生。
崖壁是粗糙斑駁的灰與白,崖底的樹木卻很茂盛,枝葉密密,密密成林。
風過崖谷,喧囂如浪。
辛蘭便是被樂正萱綁在這個地方,吹了一個晚上的風。那一夜的風折斷了那本就有些腐朽的木架,隨後,她便摔了下去。
柏氿負手站在崖頂迎面的風裡,沒有說話。
她不出聲,站在她身後的九千策也不出聲。
二人皆是喜歡把事情往心裡裝的性子,這一靜便是良久良久。
這樣的寂靜裡最鬧騰的便是那風,嗚嗚而鳴半泣半訴,彷彿崖底眾多冤魂死不瞑目的悲歌。
天色漸藍,堆疊遠山之外有金黃日輪將出,萬丈金芒傾斜著延伸到無盡之處。
一夜已過。
柏氿站在這懸崖邊,吹了一個晚上的風,左腿上那透骨的箭傷疼得厲害,她的面色卻很淡,彷彿根本不把這樣錐心挖骨的疼痛放在心上。
太陽高高的升到天上,崖底樹梢有鳥漸啼。
柏氿終於有了動作。
她緩緩伸手,指向對面的山崖,&ldo;三天之後,我要在這裡看到一座吊橋。&rdo;
她沒有解釋原因,九千策便也沒有尋問,只是應道:&ldo;好。&rdo;
有一座橋正在建起,卻有另一座橋毀在河裡。
白雲悠悠,河水濤濤。
就在剛才,殷瑢領軍才奔上山頭,便看見山頭上那一座吊橋被山下瘋漲起來的河水沖得不見了蹤影。
河水渾濁如泥,翻湧間升騰起黃白的水霧。
這是回泉州最短最快的路。
可這條路卻被天意狠狠截斷。
殷瑢握緊了馬韁,盯著滾滾黃河水,忽然便想起了數日之前柏氿命暗探帶來的話。
&ldo;這個世界沒有我,也能活。&rdo;
真是荒唐。
這個世界沒有她,怎能活。
眸光一沉,殷瑢道:&ldo;十三,你帶軍從山下繞過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