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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想不到,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不是&ldo;師姐&rdo;,也不是&ldo;師兄&rdo;,而是:&ldo;小步怎麼樣了?&rdo;
那時步生嬌站在九千策身後,眼見著他那樣不動聲色的一個人竟然明顯的怔了怔,手中杯裡的水險些撒出來,片刻後才穩下心神道:&ldo;她沒事。&rdo;
&ldo;當真?&rdo;
&ldo;嗯,當真。&rdo;
步生嬌聽得眼眶一潮,從九千策身後跑出來,奔到床邊,牽住夜姐姐的手。夜姐姐見她這般活蹦亂跳才放下心來,摸摸她的頭頂,道:&ldo;沒事就好。&rdo;
那天下午下了很大的一場雨,她出門到食堂裡領了食盒,回來時卻發現夜姐姐並不在房間裡好好休息,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她找了好半天才尋見夜姐姐一個人站在蟬翼師姐的墓前,站在淅淅瀝瀝的雨霧裡,細雨從她眼角滑落,像淚,卻不是淚。
雨水抵在泥地裡,泥地中散落著一柄被斬斷成兩截的長刀,那是夜姐姐曾經慣用的武器。記憶裡,也是自那天起,蟬翼師姐的那柄薄翼短刀便未離過夜姐姐的身,而夜姐姐也不再用長刀了。
那天墓前,夜姐姐聽見她的腳步聲,轉過身來朝她道:&ldo;過來。&rdo;
那時夜姐姐的眼睛不知為何涼得像雪,掩埋了所有的生機。步生嬌依言走到她身邊,只見夜姐姐又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頂,道:&ldo;你要好好的長大。&rdo;
那時的雨很大,密密麻麻交織成灰白的霧氣,她隔著霧氣看進夜姐姐蒼涼的眼睛裡,心底忽然便生出了莫名的悲愴。
她點了點頭,&ldo;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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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生嬌健健康康長到了十五歲,成為了風傾樓新一任的媚首。
一晃十年,她在這風傾樓裡整整待了十年。
十年隱忍,蓄勢而發。十年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他父親復仇。
她五歲那年的那一場戰敗城破,對於她來說,是她這輩子最難磨滅的慘痛記憶;但對於一個國家而言,不過是失了一個小鎮,敗了一場小仗,根本無關痛癢,就連史官都未必願意費筆墨去記錄這件事情。
那一日城破時的腥風血雨根本無人在乎,都城裡的那些王公貴族依舊該吃吃該喝喝,歌舞昇平的過了十年。
十年很長,像那樹幹裡一圈一圈的年輪,密麻而紛雜,滋長在她心裡,日漸生出足可滔天的恨。
準備復仇的那一天,步生嬌去了一趟她幼年時生長的地方‐‐原先那青樓的遺址。
十年前那青樓被她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什麼也沒留下。十年後有人在這地方重新開了一家酒樓。酒樓里人來人往,生意很好。
酒樓掌櫃的是一副熱情好客心寬體胖的模樣,見步生嬌站在樓外看了許久,便招呼她進來坐坐。
清清酒,四方桌。
步生嬌執著碧玉通徹的酒杯,聽見樓裡戲臺上,有姑娘彈著小曲從《醉花間》一直唱到《點紅妝》,唱罷了《點紅妝》又唱了首新曲子,曲調頗為哀婉。
步生嬌沒聽過這調子,便招來了店小二問:&ldo;這是什麼曲子?&rdo;
店小二古古怪怪的看了她一眼,心裡想這位姑娘怎麼如此閉塞,連駙馬寫得最出名的詩都不曉得,面上仍是恭恭敬敬的道:&ldo;這是當年駙馬死前寫給愛妻的最後一首詩,《深雪葬》。&rdo;
只聽&ldo;咔嚓&rdo;一聲輕響,步生嬌一個失手捏碎了手裡的酒杯,&ldo;駙馬死了?&rdo;
&ldo;是,去年冬天大雪,駙馬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