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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丫頭，&rdo;他俯下來，抱住她，貼著她的耳邊，低低的道：&ldo;我會醫好你，一定會醫好你……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其他人，而是，為了你。&rdo;

為了你，所以，一定會醫好你。

程昀見到辛蘭的時候，柏氿正坐在廊椅上託著下巴看呼延察練習射箭。

他如今是汗首，自然有許多政務要處理，但他現在不過才十四歲，習武的事情也不能落下，這少年帝王的生活，簡直比她當年做夜月侯的時候還要忙。

那麼乖巧懂事的小柿子啊，如今長大了呢……

柏氿眸光含笑，想。

羽箭破空，攜著迅猛的氣勁&ldo;篤&rdo;的一聲釘在靶心。

&ldo;正中靶心！&rdo;柏氿笑眯眯的鼓掌，&ldo;小柿……呼延察真棒！&rdo;

若是換成十年前的小柿子聽她這樣誇獎，一定會笑彎了眉眼就差沒跳起來。

呼延察聽了卻只是神色平靜的抽出第二支箭，搭上弓，盯著靶心，淡淡道：&ldo;今日外頭的風有一些大，夜師父不回屋休息麼？&rdo;

柏氿唇角上的笑意稍稍收斂了一些，感嘆道：&ldo;你小時候那麼喜歡黏著我，現在換我黏著你……不可以嗎？&rdo;

呼延察直直的盯著靶心，沒有看她，&ldo;十年，夜師父變了很多。&rdo;

當年那麼冷漠銳利的一個人，如今卻總是在笑，唇角笑著，卻笑不進眼睛裡。

柏氿垂眸輕嘆：&ldo;自然是會變的……小柿子會長大，夜師父會老啊……&rdo;

生死關頭走一遭，眉未白，心已老。

從此笑看人生，最是豁達，最是孤寂。

最是……滄桑。

呼延察抿唇，霍然鬆手，箭出，仍舊正中靶心。

&ldo;十年前瓊臺的那一把火，我一直記得。&rdo;呼延察從箭簍裡抽出第三根箭，緩緩道，&ldo;當年，那位殺神世子殿下將我點了穴，扔在女兒牆後，您在宮牆之下，看不見。&rdo;

他說得很平靜，柏氿的臉色卻微微一白。

呼延察緩緩拉開了弓，盯著靶心的眼神漸漸露出些微的殺氣，彷彿前方箭尖所指的，並不是靶心，而是某人的心臟，&ldo;我趴在女兒牆後面，聽見您說……&rdo;

&ldo;溫懷時，瓊臺亡了。作為主君，你，殉國吧。&rdo;

涼風忽起，驚了思緒。

往事如紅鐵烙印燙在心底，越是回憶，越是……恨。

羽箭猛地穿透靶心，釘在靶後樹幹，箭尾輕顫，枝丫輕顫，顫落一地剛冒出芽的新葉。

&ldo;當年我父君負您良多，所以我不怪您。&rdo;呼延察放下手裡的弓，&ldo;但是，殷瑢，我絕對不會放過。&rdo;

柏氿看著這樣冷漠的他，怔在涼風裡，不知該說什麼。

&ldo;殷瑢屠我瓊臺，作為溫子石，我不會放過他。&rdo;呼延察道，&ldo;澤成帝執政兩年，暴虐無度，不聽諫言，鑿河開山，民役甚重，百姓不堪其苦，多奔至我汗國逃難，難民侵擾我汗國子民許久，作為汗首，我更不會放過他。&rdo;

&ldo;他為什麼……&rdo;要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