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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 此處不留人

君夫人蔡瑾聞言，頓時臉色一沉，當下就給身後的丫鬟小茵使了個眼色。

此時小茵已從方才熱茶燙手的疼痛中緩過勁來，得了主子的命令，立刻就上前一步指著柏氿的鼻子怒罵：&ldo;哪裡來的鄉野村姑，見了君夫人還不快行禮！&rdo;

柏氿眨了眨眼睛，兩手一攤，冷艷淡漠的神情中竟然帶上幾分天真，天真裡又藏了些許頑劣無賴，&ldo;我不會，不如你教我呀？&rdo;

嗯，這種又呆又萌的表情還是從小柿子那兒學來的。

小茵聽了這話頓時一怒。

若是她對這夜寡婦行了君夫人的禮，那豈不是意味著她就是君夫人了，這賤人竟如此陰毒！

&ldo;大膽！&rdo;小茵一聲厲呵，擼起袖子就要朝柏氿臉上抽去一巴掌。

冷白刀光一閃而過，眨眼間柏氿就已削掉小茵一頭髮髻，原本及腰的長髮瞬間變得參差不齊，如狗啃過。

泛著一點寒芒的刀尖堪堪停在那丫鬟眼前一寸，柏氿咧嘴一笑，卻如鬼魅冷厲，渾身散發著絲絲森涼氣息。

柏氿執起小茵僵在半空的手掌，晶瑩指尖在水泡上輕輕一按，小茵頓時疼得臉色青白。

她緩緩笑起，語調輕緩得令人不寒而慄，&ldo;既然你覺得我不尊禮數，那我便給你捋一捋這瓊臺的禮數。《瓊臺祖律集》第十卷第三章，師者尊於父兄，父兄見其師，當行揖禮以示尊重。我夜柏乃世子之師，今日，哪怕是瓊臺君見了我，都得俯首揖禮，敬我一聲夜師父。&rdo;

柏氿瞥了眼小茵身後的君夫人，繼續道，&ldo;念在你家君夫人身體抱恙的份上，她不對我行禮，我也就不計較了。但你一個沒有品階的小小宮女，怎麼也敢在我面前亂吠，嗯？&rdo;

這於舌尖同口腔頂部碾壓出的森森尾音，威嚴得令小茵不由輕顫。

一隻甲色丹紅的細白柔荑輕輕搭上柏氿肩頭，那泛著詭異血光的指尖離柏氿頸邊動脈僅有寸餘，蔡瑾柔柔笑道：&ldo;賤婢性子急躁，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夜師父莫要怪罪。&rdo;

&ldo;好說好說，&rdo;似是沒有發現搭在自己肩頭上那抹了毒的手指甲，柏氿收回短刀，並未回頭去看身後的蔡瑾，&ldo;古人有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今你們知道錯了就好。&rdo;

蔡瑾笑意不變，指尖卻是沿著柏氿的肩頭漸漸撫上那修長雪白的頸，&ldo;如此，妾身先謝過夜師父了。&rdo;

言罷，蔡瑾屈起手指，正要將那尖銳的指甲刺入柏氿動脈。

柏氿的身影猛然一轉，頃刻便將蔡瑾的手腕捉拿在掌心。

&ldo;君夫人這雙手倒是生得靈巧，&rdo;她笑意森森，&ldo;若是就這麼廢了，還真有些可惜。&rdo;

蔡瑾聞言臉色微白，柏氿又道：&ldo;夫人，您應該慶幸您生了小世子那樣的好兒子。否則，按照我往日一貫的作風，單憑您方才的那些舉動，我至少有一萬種方法讓您身首異處。&rdo;

朝蔡瑾靠近一步，&ldo;您大概不知道，在我來瓊臺之前，像您這樣身份高貴的人，我殺得還真不少。當刀刃入體發出噗嗤一聲後，那噴灑在我臉側的鮮血，品嘗起來，當真是……&rdo;

柏氿緩緩貼近蔡瑾的耳側，嗓音微啞彷彿鬼魅：&ldo;甜美得很。&rdo;

這鬼魅耳語驚得蔡瑾猛然一縮，柏氿趁勢將她往後一推，引得君夫人髮髻間的步搖好一陣叮噹亂響。

待蔡瑾好不容易站定後，柏氿負手頑劣一笑，&ldo;奉勸夫人一句，日後可別把什麼藥都往指甲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