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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rdo;薛夜來攥起的手心裡沁出一層冷汗，立即單膝跪倒，&ldo;星河在上，我願效忠於陛下，以陛下的聖光為家族洗去恥辱。&rdo;

&ldo;很好。你的回答很好，孩子。&rdo;皇帝的語氣聽不出情緒，&ldo;你很有感受天賦，也懂得體察人心。在你這個年紀，這是很難得的。所以，我給你增加一場特別的殿試，調查百花聖殿事件的原因。你是薛家未來的族長，處理一些事情比別人更方便。&rdo;

薛夜來愣住，動了動唇，一時沒發出聲音。

皇帝的意思似乎是讓他清查薛家內部。但依照元老院的規定，調查某一個家族時，當事家族的成員理應迴避。

但皇帝的命令不能違逆，他很快再次低低俯首：&ldo;是。承蒙陛下聖眷，夜來一定不辱使命。&rdo;

皇帝似乎是滿意了，稍稍停頓片刻，又緩緩道：&ldo;調查出來的結果，不必直接回報我，回報給曹左輔就可以了。你如果遇到什麼壓力，也可以向曹家尋求幫助。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回家了，暫時住在行館。&rdo;

薛夜來低垂的眼神霎時凝聚，閃電般回想起曹戈之前向他道賀時那略顯詭異的語調。

曹左輔就是曹戈的父親，曹家現任族長。

將薛家內部的事回報給曹家，再由曹家上報皇帝，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曹家可以代替皇帝行使最高監察權。至於曹家究竟會怎樣向皇帝報告，那就很不好說了。

此時此刻，薛夜來終於明白了曹戈那句賀詞背後隱藏的真正意味‐‐&ldo;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rdo;

走出百花聖殿，天邊燃燒的霞光竟然明亮得有些刺眼。薛夜來木然地眯起雙眸，只覺得眼前的世界被蒙上了一層薄霧。

白楊被兩隊衛兵&ldo;陪同&rdo;著，等候在列柱門廊外面。看見薛夜來走出，兩隊衛兵收回交叉的槍|管，讓開了一條通道。通道盡頭停著一臺陌生的暗灰色飛行器，像個冷冰冰的石棺。

飛在半空好一會兒，薛夜來才從夢遊般懵懂的狀態中醒過神。白楊坐在旁邊，安靜得像黃昏裡的樹。

&ldo;對不起。&rdo;薛夜來勉強對他笑一下，&ldo;看來你還得再陪我幾天。我現在不能回家，有些事情要處理。&rdo;

白楊點了點頭，不說話。他不懂如何安慰人，沉默就是他的安慰。

飛行器略一傾斜，開始平滑地轉向。一縷金紅的霞光照了進來，勾勒著白楊俊秀的側影。

&ldo;白楊你看，我家就在那邊。&rdo;薛夜來指著白楊那側的舷窗。在霞光堆積的天空下面，依稀望得見一大片坐落在綠地上的白色建築群，像是鑲在金框裡的一幅畫。即使隔著這麼遠，仍可看出富麗恢弘的氣勢。

白楊一動不動凝視著那個方向。隨著飛行器轉向遠離，這幅畫慢慢滑出了邊框，消失在越來越暗的天色裡。

&ldo;你知道，為什麼我總是這麼想回家嗎？&rdo;薛夜來問道。

白楊轉回頭，等待他說下去。

&ldo;我不是沒有離開過家。但這一次離開家去考試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再也回不去了。&rdo;

那時他對父親說了這種不安的感覺，父親哈哈大笑：&ldo;這是因為我們家小夜來要長大啦。過了十九歲的成人儀式，你就是個大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要開始學會承擔責任了。&rdo;

飛行器完成了轉向，又進入平穩的飛行，舷窗裡那片白色的建築群完全看不見了。

&ldo;不管以後會遇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