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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拜堂之後,趙統帶我偷溜到後院,避開了人群的喧囂,在月光之下摟著我的腰問:“我可能是沒有辦法給你這樣的婚禮了,你會不會不願意嫁給我?”
“那樣的話……讓我考慮考慮。”看著他略顯緊張的表情,我笑了出來,“那樣的話,嫁給你也可以,不過我要你陪我環遊天下一輩子來補償我。”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準抵賴說不嫁。”他眉眼間都是笑意,“你知不知道,當初我送你那雙魚玉佩,是什麼意思?”
“我當然知道,”我抬頭看著他,看他眼中印著月光,“是‘相濡以沫’。”
月色皎皎,婚喜聲近,天地清明,那一刻,似乎整個世界只剩我們兩個……
初冬剛至,我發現我娘似乎變得有些慵懶嗜睡起來。
她一向是個勤勞的人,早睡早起,生活規律。不像我,有時候半夜三更再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我那習慣是在二十一世紀養成的,做記者的半夜趕稿是家常便飯,到這裡來也一直沒有改過。
但我娘不同。她的生活極有規律,就像瑞士鐘錶一般。
我有點擔心她的健康。她畢竟也是四十出頭的人了,這個年紀在這個時代,不算小了。有幾次我看她臉色蒼白,似乎還有些暈眩,都提出要給她診脈,但她都不願意,還說只是有點累,睡睡就好了。
一直到一個半月後,我才纏著她,說什麼也要給她看一下到底身體何羕。
本來我覺得,就算我的醫術不怎麼樣,但是小毛小病還是能看看的,結果這個脈診下來,我嚇了一跳,這是我第一次診到這樣的脈,我在那裡摸了半天,覺得應該是沒錯。
再推算一下時間,也的確是時間了。
那一脈,是喜脈。我娘竟然有喜了。
其實我並不應該很驚訝的,我知道我弟弟諸葛瞻將在明年出生,但知道是一件事,等到真正經歷了又是另一番心境了。我激動地不能自已,立刻令下人去採購補品,把被褥全部換掉,然後咬著筆在那裡想要制定怎麼樣的食譜才能讓胎兒聰明健康,讓我娘少受罪。
我爹那天一直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府。我娘早早地就給我打發去睡覺了,我則一直等著他,本來他那麼晚回來,一般事宜我不會再打擾他,可今天這件事太大,我非要告訴他不可。不過我想我要是告訴他了,他會不會一晚上睡不著,但我相信,就是睡不著他也願意。
我爹也的確瞭解我,一看我這麼晚還沒睡,就眉頭微皺,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嘿嘿一笑,站起來讓他安坐,接著便往他身上一蹭。我很久沒坐在他身上過了,今天則不客氣,和小時候一樣,賴上他的大腿,扯著他的鬍子。他愣了一下,呵呵笑了,搖搖頭說,“是不是又闖禍了?”
“別把女兒想得那麼不堪嘛。”我故作慢條斯理地說:“爹,我告訴您一件事,您可坐穩了。”
“什麼事?需如此迂迴?”
“我娘有喜了。”
☆、駐軍漢中
我從來沒見過我爹這麼興奮的樣子。
在我的印象當中,他一直都是飄然若仙,淡然若茶的人,除了那種讓人摸不透的微笑之外,我甚至沒在他臉上看見過太多的表情。喜怒不形於色說的基本就是他那樣的人。
所以當他露出那種抑制不住的欣喜與興奮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
“真的?你不匡哄為父?”他竟然說了像孩子一樣的話。
“女兒要匡哄爹也不會拿此事來開玩笑。”我盯著他看,覺得此刻實在是太難得了。
他一下站了起來,差點把坐在他身上的我摔了一跤,又立刻來扶我,我說沒事沒事,爹你這麼急要幹什麼。他想了想,還是重新坐下。